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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袋经过时间的沉淀已经泛黄,可沉甸甸重量是两条鲜活的生命,也是一位女刑警十年的梦魇。
日落西山,陆时序忙碌归来,将身上的警服脱下,抚平一天的褶皱挂在衣架上。
习惯性回到办公桌前,看到了那份文件,一向沉稳的陆时序竟也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迫不及待拿起了文件,一圈圈绕开发黄的棉绳,捏住那厚厚的纸张时她却停下了动作,心口猛然钝痛,痛到掠夺了呼吸,一个踉跄不稳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那是,一场噩梦,那是,此生遗憾。
不知缓了多久,也不知道是钝痛的消失还是早已习惯了忍耐,最终那双冰凉颤抖的手还是将文件拿了出来。
一张脸出现在眼前,霎时间天旋地转,地板撕裂,天花板剧烈颤动浓浓烟雾从缝隙中朝着她汹涌而来,无边的烈火吞噬着她的脚踝,形同一双看不见的巨手将她拉下深渊。
"妈妈!啊……爸爸!"
无助的小女孩躺在柱子边,粗糙的锁链将那纤细的手腕割裂渗出丝丝鲜血,她看着浓雾,看不清那痛心疾首的场面。
陆时序张了张嘴,她的双脚被钉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艰难的抬起手仿佛在呐喊,也仿佛是哽咽。
因为在浓雾中,是鲜血淋漓的墙壁,与跪在墙壁下的男人。
还有那癫狂的刽子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这时大门被撞开,身穿警服的少女衝进来,与那人缠斗在一起不分胜负,就在关键时刻,那人发出一声奸笑,指向了一旁奄奄一息的女孩。
而此时的陆时序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女孩的身旁,轻轻遮住了女孩的眼睛。
那少女跑来撞散了浓雾,摸了摸女孩的脖子。
"醒醒,坚持住,我会带你出去,你会没事的,没事的。"
少女摘下了自己的防毒面具,那赫然是另一个陆时序,是那个年轻气盛的陆时序。
她抱着女孩衝出了火海,只有十年后的陆时序早已泪流不止,悔恨与无能让她痛不能已。
残破的房屋只剩下了焦炭,尸体被燃烧成骨架,女孩也被送往了医院她们再也没有见面,陆时序常常在想,如果,如果当初她可以再早一点找到破案的线索,是不是那两个受害者就不会死。
"啪!"
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深入幻境的人,陆时序看着地上的残骸久久不能回神。
她还是将文件房间了抽屉,或许她还是需要勇气。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在了警徽上熠熠生辉,那是信仰与责任的光芒,也是唯一照亮陆时序的光。
"我还是无能……"
办公室的门被锁上,斜斜的影子疲惫的倒影在地面,沉重的脚步声响彻了走廊,像是在为了谁而叹息。
墙壁中的爱人四
城市的灯红酒绿从来不会为谁点亮,可却在深夜的借口等着每一个晚归的人,归家的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只能看到脚下的影子,而无家可归的人却看着前方享受点点月色。
陆时序坐在便利店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若有所思,手中的啤酒被指尖敲响,清脆而沉闷。
"嘣~呲……"
气泡衝破易拉罐的禁锢,衝破了枷锁。
啤酒顺着手腕滴落,陆时序低下头用嘴唇堵住了瓶口,待到苦涩的酒味随时泡沫的消失而衝淡,喜爱的麦芽香气才充斥了口腔。
无瑕估计手上的水渍,随意甩了甩手,自顾自的喝着手中的酒。
毫无征兆的,一张纸巾递到了眼前。
陆时序侧头看去,桑芜浅浅的笑着将纸巾递近了一些。
"谢谢。"
陆时序礼貌的接过来却没有擦手,而是将桌子上的水渍擦了个干净,桑芜看着她的行为莫名觉得可爱,竟无意识笑出了声。
"不擦擦手吗?"
陆时序略显尴尬的攥紧了手中半湿的纸巾,正欲要开口解释,偏偏桑芜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干燥的纸巾摩擦着掌心的肌肤一寸寸丝丝缕缕。
室内的温度并不高,可掌心的温度却在燥热,她想如今自己的酒量倒是越来越差了,一口便喝醉了。
"好啦,擦干净了。"
桑芜调皮的拍了一下她的掌心,指尖不经意似的划过,喉咙有些干涩缓缓滚动湿润,抬起头,陆时序却淡然的别开了脸,似乎这场悸动只有一个人。
她们都没有说话,桑芜坐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欣赏着街道上本已经枯燥无味的风景。
"你怎么在这?"
陆时序突如其来的开口让桑芜一怔。
"这里离我家并不远,吃了饭出来走了走,反正也睡不着。"桑芜拄着下巴微微歪头看向她:"你呢,这么晚自己在这里喝闷酒。"
陆时序沉默了很久,久到桑芜以为自己的问题不会有答案。
"心里很乱,想要一份安静,所以来了吵闹的地方。"
"嗯?"桑芜疑惑的看着她,可她那张好似不会有表情的脸上依旧平静的可怕让人捉摸不透,嗤笑一声:"极致的安静就藏在兵荒马乱中,想必你是想要一个答案吧。"
陆时序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那双深邃的瞳孔不住震颤,不知是什么样的挣扎正在破土而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