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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小心翼翼,她不习惯与别人分享情绪,更不想倾吐自己的弱点。
只是一味的将头低下,闷闷的将手中的啤酒一瓶一瓶的喝下。
桑芜看着她走神,忽而想到了什么,翻找着自己的包包很快拿出了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
"给你。"
"嗯?"
陆时序此时眼神已经有了些许迷离,染上了些许朦胧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锐利,晶莹的像隻受伤的野兽正在舔舐伤口。
一支手链静静躺在桑芜的掌心,简单的款式似乎是细小的麻绳编织。
"我不喜欢带东西,不方便……"
桑芜拉起她的手,缓缓将手链系在了她的手腕,笑着说:"小时候妈妈跟我讲过一个关于手链的故事,说寄予希望的手链可以守护一个人,这个送给你,我许了愿,它可以保护你,守住你的心,做你想做的。"
这样的角度陆时序只能看清她扬起温柔的唇角,好像真的像她说的,手链赋予了奇异的能量传播着温暖。
"你看,我也有。"
桑芜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陆时序看去,手链渐渐滑落平滑的肌肤似乎有些红肿,她揉了揉眼睛,桑芜却已经放下了手。
陆时序没有多想,抬了抬手中的啤酒:"谢谢。"
"是因为今天的案件吗?"
"嗯。"
陆时序向来话少的可怜,桑芜没有在意,而是轻抚她的肩膀:"慢慢来,做你觉得对的事情,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的人,正义永远会降临人间而你就是手执惩罚利剑的那个人。"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陆时序怔住,僵硬的抬眼看着她,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在触碰到她炽热眼神时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
她自己都未曾相信自己。
"我相信你,比任何人,甚至比你都相信。"
她们对视着,无形的力量席卷着陆时序的身体,仿佛她们认识了好久,仿佛她们早该相遇。
陆时序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欲言又止。
"我们,见过吗?"
桑芜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想说的话就在嘴边辗转反侧想不到更好的说辞,陆时序等着她的开口,可却也并没有什么耐心。
"我先走了。"
她的手抽离,桑芜猛地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腕:"我们见过的,是你忘了,可也不怪你。"
陆时序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在思索着脑海中所有的记忆,过了片刻她拍了拍自己的头:"喝的有些多,或许是见过吧,你读过警校这也不意外。"
"不是……"
"走啦。"
陆时序自顾自的走出了便利店,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桑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指腹抚摸着手腕上崎岖的疤痕,其实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清晨的第一缕光洒落在阳台,几盆小小的绿植闪烁着露水的光泽正在茁壮成长,客厅散落着昨夜陆时序随意脱下来的衣服,鞋子也被甩的七零八落。
军绿色的床单上空无一人,被褥迭的整齐划一不二。
"嗯~"
靠近阳台的床下坐起了一个人,陆时序眯着眼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髮,恍惚的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早晨的六点整。
今天是陆时序罕见的休息日,生物钟有时候还是挺讨厌的,想睡个懒觉尽管喝了酒也阻挡不住。
伸了个懒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清清爽爽的洗了个澡,还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来到书房,没有打开的文件还在等着她。
人生短短数十年,陆时序不会给自己留遗憾。
利落的拿来白板,将文件中的一页页记录拿出,照片贴在白板上,时间好像又倒流回了那一年的夏天,蝉鸣声依旧,闷热的空气让人烦躁。
死者,桑原,男四十岁,桑氏跨国运输企业现任董事长。
死者,杨欢,女三十八岁,桑原的妻子。
幸存者,桑心心,十二岁,桑原与杨欢唯一的女儿,事发之后去往了国外由姑姑照顾。
"不知道那个小女孩过的好不好。"
檔案中并没有小女孩的照片,当时警局就是为了保护女孩的安全,这些反正也不重要。
当年办案效率有限,追踪,查证,都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凶手采用的技术简直逆天,就像会瞬移一般锁定了受害者,尽管在重重保护保护下,还是被他劫走了。
至今,陆时序也没有想明白,密室中,是如何将两个大活人带走的。
唯一的线索就是房间中残留了少许灰烬,经过实验证明那是一种糯米做成的纸张,是一种很古老的造纸术。
而且,墙壁并没有凿开的痕迹,就像死者是自己走进去的。
她等了十年,凶手再次出现,又再一次带走了一个人的性命。
"你难道这次还是无差别吗?"
下午两点,张扬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进。"
陆时序推开门,摸了摸鼻子:"咳咳。"
张扬头也没抬,指了指桌子右上角的文件袋:"这是最近几天收集的线索,自己看去吧,我忙着呢。"
"谢了。"
陆时序拿起东西就要走。
"等等。"张扬叫住了她,正色说道:"小陆,这一次不可以衝动了,我们不再是年轻的时候了,做什么都要慎重考虑,死者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