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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元长公主,才绝无双,自古孝为先的道理,该是知道的吧?”
江肆有理有据,慕挽辞只有认同的道理,她垂眸小声说道:“知道。”
而江肆又说:“长公主殿下真是不适合养小孩,从前有昏君慕泽晟,如今…”
道理无错,无论江肆是何等身份,阿越都不该如此,因为那是她的阿母。
也确实是她的问题…是她把阿越娇惯坏了。
可有些道理她醒悟过来也不过是自责,被人说出来就是两回事了。
慕挽辞现在的眼窝子极浅,一瞬间竟然泛起了泪花。
倒是让江肆愣了一下。
张了张嘴,还是把准备继续说下去的刻薄话语咽了下去。
不耐的背过身去。
远远看着那个已经被禁军带走,越来越小的人影,她在挣扎,哭泣。
哭的江肆脑仁疼,心也跟着疼。
一次,两次,或许还会有不知道几次。
为什么她每一次都要让慕挽辞伤害呢?
她不能伤害慕挽辞吗?
让慕挽辞也体会她这般心被针扎一样的疼。
江肆咬着牙,越想越觉得气血上涌,蓝钰适时走过来,小声提醒她:“还想再吃一粒药丸?”
江肆闭着眼,微微摇头。
不,她不想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在她对面的蓝钰,清楚的看到了江肆眼中的难过。
还有…
不甘,愤怒。
她转过头,注视着慕挽辞。
慕挽辞也已经从江肆刚刚的话中回过神了,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江肆要做什么。
而江肆她向前一步,拉住了慕挽辞的手,轻轻一笑,问她:“我方才说的话,不知道长公主记住了吗?”
“什么话…?”慕挽辞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明所以的问她。
江肆却是十分不耐,解释道:“进了新都,再想要出去,可就难了。”
说完,看向廖洋,指着她说:“苏洵,把她放了。”
廖洋一听却是挣扎起来,因为江肆依旧拉着慕挽辞往宫门里走。
江肆捏着她的手劲很大,慕挽辞几乎挣脱不开。
从大正门一路到达她的寝殿,之后又吩咐所有的宫女都退下。
包括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桑枝。
桑枝见到慕挽辞的时候,眼睛瞪的溜圆,张张嘴还未等说话,江肆便喊住了她:“叫画师过来。”
“江肆,你想要做什么?”慕挽辞自持冷静的一面随着江肆的粗暴,荡然无存。
她心中惦念着阿越,又想到江肆方才的话,不敢多说。
两人也算相处许久,慕挽辞这副姿态,江肆也能猜出几分。
她站直了身体,笑的十分淡漠,说道:“慕挽辞,是你方才不愿意走的。”
“那就在这深宫院落,与你的阿越作伴吧。”
江肆说完便走,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慕挽辞留,步伐快的几乎成一阵风。
而在她走后不久,画师过来给她画像。
慕挽辞拒不配合。
而离开后的江肆,却是去了蓝钰那里。
一进殿门,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
蓝钰来不及的扶她,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气性还真大,不怕把自己气死吗?”
她气吗?
气,一种她自己都察觉不清楚到底算是什么的火气。
被阿越踢到那一脚的时候,便开始有了。
她的头也疼了许久,直到忍不了时,想要张口跟蓝钰再要一颗药丸。
可想一想,却还是作罢。
干脆躺在软榻上假寐,等头疼好转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完全没了进门时失态的样子,蓝钰看着她笑,江肆也不当回事。
整理好衣袍后便回了寝殿。
之后又命人传来苏洵,商议她去南凉的事情。
今日慕挽辞和阿越搅合这一遭,她差点忘记了大事。
明日便是选后大典,可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名册你看了,后位只能是…南宫媗。”
苏洵默默点头,之后又欲言又止。
江肆写完信,递给她后便问:“有事?”
“有,陛下,小殿下她闹着要殿下…”
“小殿下?谁?”
江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拧着眉看向苏洵,半响。
她才想起这件事来。
头痛厉害的时候,她好像把慕挽辞带进宫中了。
如今,就在她的寝殿里面。
她以为今日也如寻常一样,是自己浑浑噩噩不知所谓的时候,且没想…
“苏洵,你先出去吧。”
“是…”
等人走了。
江肆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扶着桌案,想着蓝韶与她说过的话。
她头痛…
是因为,这具身体不完全属于她。
正想着,站在帏帘后面许久的慕挽辞走了出来。
江肆能够依稀想起今日在宫门外的所作所为,她垂了垂眸,十分无力的笑了笑。
之后缓慢的走到了慕挽辞的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