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页
仿佛蓝韶像个外人似的。
隔着纱笠蓝韶看不清楚蓝钰的表情,但也能感受得到,她是在挑衅。
蓝钰救过江肆的性命,在西陲大半年的时光都是两人在一起的,有些情分也确实不是她说几句,就能消散的。
那样,江肆倒也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或许听从她的话,不再用蓝钰的药就算是她的提防了吧?
可她还是有些气恼的,没与江肆多说几句话,便匆匆的离开殿门。
只是踏出去的那刻,她恍惚中听到了蓝钰在说话:“浔阳伯传话过来,宜王得知前朝长公主在此…”
后面的话声音太小,蓝韶想听也听不清,索性便不听了,迈开腿准备离开清明殿。
却迎面撞上了送奶香糕的慕挽辞。
这些时日,她每日还是会把粥,或者是从前在北境才会吃的东西送到江肆的寝殿中。
满心都在关心江肆的身体。
可江肆什么都没碰过。
她也会问询蓝韶,江肆的情况,有几次蓝韶想说起她的情况也都会被打断。
今日也是如此,蓝韶见到她隻开口说了一句:“殿下受江肆的信香影响,雨露期会发作的更加频繁不说,还会在不久后…”
“蓝军医,江肆用膳了吗?”
慕挽辞打断了她的话,之后低垂着眸,事关自己的话,像是完全不想听下去。
蓝韶觉得心累极了,一个两个都不听话,早晚都有苦吃!
“用过了!”她沉下脸说了一句,便要离开,不过走了几步看着慕挽辞失神的样子还是心软了,停下脚步又对她说:“若有任何不适,去太医院找我。”
“多谢蓝军医。”
慕挽辞虽然是在谢,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真情,蓝韶回头看她,见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殿内。
这几日江肆几乎都在休息,只有她能够清楚的看见慕挽辞和蓝钰的种种举动。
蓝钰隔一日便会送杂粮面,送过来看着江肆吃完便走。
慕挽辞却是会苦等在殿门外,因为只有蓝钰来的时候,江肆才会让她开门,慕挽辞来叫门,都是紧闭不开的。
顺势送进来,其实她也清楚,江肆不会吃。
可仍然是坚持不懈。
蓝韶没那份劝得动谁的能力,便谁都不劝,任由她们折腾。
不过还是主动说了一句:“江肆的身体,好很多了。”
说完便走,慕挽辞也才抬起头看。
皱了几日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了。
她把做好的奶香糕放到了殿门口,便转身回到了偏殿。
之后两日慕挽辞还是是执拗的坚持着把粥,或者一些从前在北境才会吃到的东西送到殿门口。
把那日听到的一切都忘了似的,隻想担心江肆的身体。
她会趁着蓝韶出来的时候,继续询问江肆的情况。
却也会在蓝韶略微有些担忧她的眼神当中,选择无视,继续回到偏殿做她想做的事。
慕挽辞很多时候都是守在殿外的,直到蓝韶彻底离开时,她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养伤期间,江肆也并没有耽误了朝政,每日下午都会接见朝臣,待到她病好时,朝会从清晨一直到晌午。
慕挽辞在偏殿看着身穿玄色龙袍的江肆,她不像是那般有情绪,还是淡漠的看她,而后便与身边的蓝钰说话。
她甚至不敢抬眼看两人,撇过头退回到了偏殿上。
坐在偏殿中,彷徨不定的时候,突然眼前闪过一片玄色。
淡淡琥珀信香味在蔓延,慕挽辞惊喜的抬头看了一眼还穿着龙袍的江肆。
不过不只是有她一人,与她一起过来的还有蓝钰。
胸腔中酸涩的感觉消散,可她却盯着面前的江肆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阿娘~饿饿了。”
突然,身后传来阿梧的声音,让慕挽辞回神,转身想要过去,却见阿梧眼眸发亮,看着江肆笑了笑,脆生生的喊她:“阿母~”
而只能在她一旁的阿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慕挽辞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见江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而后又把视线放到了阿梧的身上。
可阿梧却在喊完她后又害羞的躲在了慕挽辞的怀里,闷闷的问江肆:“阿母,是奶糕让你不痛痛了,所以来看我和阿娘还有姐姐的吗?”
小孩子没什么逻辑,慕挽辞做奶香糕的时候阿梧非要凑过来,关心江肆,她便哄着说吃了奶糕就会好。
可她知道江肆没吃。
怕阿梧听到这句话会哭,慕挽辞抱着她想要把她送回到小床上去,却听到身后的江肆开口说了一句:“奶糕很好吃,谢谢阿梧。”
阿梧听到后害羞的笑着,埋进了慕挽辞的怀里,慕挽辞离的近听到她轻声嘟囔着阿母。
可江肆依然冷着脸看她,仿佛刚才的柔情都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
那些柔情都是对着阿梧的,不是她,也不是阿越。
慕挽辞看着她摸了摸她阿梧的头髮,软着声对她说:“阿梧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