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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子玉本就打算今日上门拜访比自己官大好几品的贺伟节,今日贺伟节派人来邀她了,她更加拖延了。
在贺伟节府中小厮拜见蓝子玉的时候,蓝子玉便心觉惭愧,她本该早些去拜见贺伟节的。
贺伟节的女儿贺婉娇,蓝子玉都见了好几次了,就是没有见过贺伟节。
工部尚书之女爬墙头窥年轻县令姿色的消息经过多位闲人的口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贺伟节肯定也知道自己女儿三番几次来找蓝子玉的事。
这次,贺伟节特意派人请蓝子玉上门,就在‘特意’这个字眼上,蓝子玉就有些惶惶不安。
蓝子玉猜测贺伟节会就他女儿的事与她商量一些于她不利的事。
因为贺伟节并不常住在老家,因而贺府建得并不是很大。
蓝子玉很快就在小厮的引领下,来到了正厅,将贺礼顺手放在了茶几上。
“大人稍候,老爷很快就来了。”小厮躬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嗯。”
蓝子玉看了一眼堂中的陈设,端起茶几上的茶盏,刮了刮浮在上面的茶叶,轻抿了一口。
一切都是这么自然从容,直到她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藏在珠帘后面的鹅黄裙角。
那不是贺婉娇最经常穿的衣裳颜色嘛。
蓝子玉艰难的咽下了口中的茶水。
不一会后,珠帘后面传来了中年男人的呵斥声。
“你怎么来这儿了?”贺伟节压低声音呵斥道。
在贺伟节府上,能够呵斥贺婉娇的也就只能是贺伟节。
蓝子玉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是贺伟节在珠帘后面训斥贺婉娇。
“我就在后面听听你要和蓝大人说什么。”贺婉娇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很委屈。
“快回去!”贺伟节命令道,“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哦。”
鹅黄裙角隐入了珠帘后,像是走了。
不一会,贺伟节从容的走了出来。
蓝子玉连忙起身相迎,躬身行礼道:“晚生蓝子玉见过贺大人。”
“客气客气。”贺伟节带着一脸慈祥的笑容,虚扶起蓝子玉,“蓝大人快快请坐。”
“谢大人。”
贺伟节和蓝子玉各自就坐了。
贺伟节坐在堂上,蓝子玉则坐在堂下。
“在下本就应该早些拜见贺大人,但想到贺大人家正欢欢喜喜的过年,在下不好打扰,就没有上门拜访。此番,贺大人特意着人请在下,在下片刻不敢耽搁,便匆匆过来了。”蓝子玉摸过放在茶几上贺礼,起身道,“这是在下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贺大人笑纳。”
“蓝大人客气了。”贺伟节的嘴角仍挂着浅浅的笑意,对旁边的小厮微微招手。
那小厮便走到蓝子玉面前,躬身双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贺礼。
贺伟节根本不屑于蓝子玉送的贺礼,对小厮招手道:“拿下去。”
小厮便双手捧着贺礼退了下去。
“蓝大人,你觉得老夫的女儿怎么样?”贺伟节笑眯眯的问道。
蓝子玉正欲来一番先扬后抑,但无意瞥见珠帘后的鹅黄裙子,顿时没了夸贺婉娇的念头。
但不夸贺婉娇的话,那就得想出一段中庸的话出来应付呀,直接说别人的面说别人女儿的缺点,肯定会得罪人。
“嗯……”蓝子玉思考了许久。
于是,蓝子玉凝眉思虑了许久,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贺伟节见蓝子玉许久都没有回復上来,便道:“蓝大人,喝点茶。”
“谢大人。”蓝子玉便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
“老夫意欲将小女许配与你……”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贺伟节话还说完,蓝子玉便被茶水呛到了。
蓝子玉的余光瞥见珠帘后的鹅黄裙角像是激动的抖了抖,她便咳得更加厉害了。
入住县衙
“蓝大人,你怎么了?”贺伟节忧心道。
“没事。”蓝子玉勉强缓了口气,“只是被茶水呛到了。”
“那你乐不乐意与老夫结成亲家?”贺伟节注视着蓝子玉眼睛,像是要在蓝子玉眼中找到答案。
珠帘后的鹅黄裙角像是凝固了一样,一动不动。
蓝子玉咳嗽了几声,又思虑了一会,缓缓道:“令爱还年轻,以后指不定会喜欢上谁,现在谈论她的婚事,为时过早。”
在蓝子玉犹豫的那一刻,贺伟节便知道他并不想攀上贺府。
但贺伟节看到蓝子玉不媚权贵的品质,就更加想和他结一门亲事了。
“那订婚,蓝大人觉得如何?”
蓝子玉想都没想,摇头便道:“一切都有可能变,若是以后有变数,未能成婚,于女儿家的名声也不好听。”
珠帘后的鹅黄裙角微不可查的往下一沉。
贺伟节并不觉得贺婉娇的名声能好听到哪去,至少在这义沧,贺婉娇不仅丢她自己的脸,还把他的老脸丢得一干二净。
再反观蓝子玉名声,年纪轻轻就已能为水利工程出谋献策,还获得了巴郡太守的青睐,与巴郡太守的三儿子结为好友,然后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别人都不敢当的义沧县令,还治理有方。
一想到这女儿家的名声,贺伟节当即拍板喝道:“那就这么定了。蓝大人,小女以后就托付给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