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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见状赶忙将腰间的油纸伞递还给贺婉娇。
贺婉娇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把伞弄丢的了,但小峰送回来了,她便欣然接受了。
小峰在贺府做了好些时间,自然认得贺府的伞。
“大人。”贺婉娇欣然将油纸伞打开,与蓝子玉共撑一把伞。
蓝子玉没说话,在她看来,只要贺婉娇不惨叫,那便值得高兴。
贺婉娇被伞分散了注意力,恐惧便淡了许多。
蓝子玉走近了尸体,贺婉娇要给蓝子玉撑伞的话,那便不可避免的要看到尸体。
但再次恐惧到极点的贺婉娇还是坚持给蓝子玉撑伞。
雨有变大的趋势,蓝子玉忙抢过贺婉娇手里的油纸伞,给刘志兰撑起了伞。
“大人。”贺婉娇一脸错愕的注视着蓝子玉抓着伞柄的白皙玉手。
蓝子玉淡然道:“尸体不能淋雨。”然后伸手握住了贺婉娇的手。
贺婉娇抓紧了蓝子玉的手,决定不去看那尸体。
淋雨也无所谓,只要不是蓝子玉独自一人淋雨,贺婉娇便不介意。
“大人,由属下来撑伞。”李瑨仪走到蓝子玉身旁,说道。
蓝子玉便由李瑨仪将油纸伞接了过去。
卢就义见下雨了,忙将箱子收了起来,对蓝子玉道:“大人,先将尸首送回义庄才仔细检察吧。”
蓝子玉点头同意,捕快们便都动了起来,准备回去。
宋宁章也收起了册子,塞入了怀中。
尸体还未度过尸僵顶峰期,现下有了火把火焰的暖和,也只是弯曲的背部能够平躺了,腿部仍弯曲着。
捕快们将刘志兰扛上了担架,并盖上了白麻布,李瑨仪就站在担架旁边给刘志兰撑伞。
卢就义与一名举着火把的预备捕快走在最前面,给众人带路。
往后便是蓝子玉与贺婉娇。
宋宁章走在蓝子玉身侧稍后的地方。
宋宁章旁边稍后便是举着火把照明的捕快。
然后便是用担架抬尸的捕快还有给尸体撑伞的李瑨仪。
最后面是两名手举火把照明的捕快。
农村的乡道十分寂静,两片都是茂盛的野草丛,一路上都能听到草虫鸣声与蛙声。
蓝子玉知道贺婉娇害怕,便一直握着她的手,以防她扯自己的衣裳。
宋宁章注视着蓝子玉与贺婉娇交握的手,若有所思,然后讚同般的点了点头。
石坎义庄就是位于义沧县内石坎村中的一个公用的慈善停棺房也可称停尸房。
义庄就隻一个长方的房子,里面大概能停放十口棺材。
现下没有疫病天灾,义庄里便空荡荡的,刚好方便了官府办案。
“大人,这里便是义庄了。”卢就义指向那处屋子,“现下太平,不像往年旱灾频发饿死许多人,因而义庄里尚无停棺。”
蓝子玉点头。
此处义庄说是在石坎村内,其实就是在石坎村的边沿。
任是谁都会觉得死人晦气,怎会让停放死人的义庄靠近自己家呢。
捕快们将尸首放到了木板上。
许是经过一路的动荡摇晃,再加上火把火焰带来的温度,刘志兰的躯体已经能够大致伸直了。
屋中温暖明亮,不像野外,被灌木遮挡的下面以及后面还藏着黑暗。
亮堂的环境会消退人内心的许多恐惧。
蓝子玉见贺婉娇没有这么害怕了,便松开了贺婉娇的手。
但贺婉娇不肯,还要攥着蓝子玉的手。
蓝子玉眉头一皱,面无表情道:“我要去看尸首。”
贺婉娇瞥了一眼被卢就义遮挡了一半的尸首,迟疑不决的缓缓松开了蓝子玉的手。
卢就义已经在验尸了,此时他正从刘志兰口中夹取出口中异物。
“树叶?”蓝子玉惊疑道。
宋宁章也走近了来看,并简单做下笔录。
卢就义看到蓝子玉走过来,便放下镊子,擦了擦手,说道:“大人,死者的颈部有掐痕,后脑杓有淤血鼓包,面部颧骨有淤青,唇角有伤,口中有灌木枝叶的异物,可以判定为奸杀。”
蓝子玉不敢点鞭炮和吹气球,因为它们的爆鸣发生得极其突然,但若是爆竹已经在烧了,蓝子玉就不会再怕爆竹了,若是气球已经吹好了,她也不会再害怕气球突然的爆鸣。
她怕的就是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突如其来的鸣响声,这就和蓝子玉对待这具尸首一样,适应了尸首的僵硬可怖,也就不再害怕。
蓝子玉站在卢就义的对面,仔细观察了尸首,问道:“可以判定她是在什么时候被杀害的吗?”
“肯定是昨天,但具体哪个时间段,小人不是很确定。”
“面部有淤青是怎么回事?被打了?”
蓝子玉没学过医,对验尸更是一窍不通。
“是的,小人初步判定为人的拳头所伤。后脑杓有头髮遮挡,但经过小人仔细观察,仍是能看出是被圆柱形钝物重击所伤。口角有伤应该是被蛮横塞入口中的树枝划伤的。”
蓝子玉一一将卢就义所说的那些部位都看了。
“死者为处女,下身有损伤的痕迹,可以断定为被奸。”卢就义小声说道。
无论在哪,赤,裸裸的谈论男女生殖器都是十分羞耻的事,卢就义虽在就事实说话,但也不免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