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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俊子点头,呜咽起来。
刘二牛没有父母,官府只能通知他一些血缘关系较近的亲戚。
亲戚们都不想与官府扯上关系,但被通知了,还是无可奈何的去看了一眼刘二牛,然后匆匆离开,生怕被别人误会自己家里出了个杀人犯。
虽然刘志兰已然不能复生,但刘氏夫妇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便心满意足了。
刘氏父母整理好复杂的情绪,择一个好天气,提着一隻大公鸡拜访了县衙。
他们带来的大公鸡照例被门人扣在了门口,理由只是,“蓝大人谢绝收礼。”
提刑官回江朔的那天,蒋玠旻便提出要蓝子玉带他逛一下义沧,蓝子玉答应了。
这天,蓝子玉正好应约与蒋玠旻出行,走到前院时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刘氏夫妇。
“刘志兰的父母?”贺婉娇说道。她在衙门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蓝子玉一同出行。
蒋玠旻还未见过刘志兰的父母,此时听闻贺婉娇说,便注意起他们来。
“公人,这是我们赠与蓝大人的一点心意,请二位公人开开恩,让我们带进去送给蓝大人。”刘羽足说道。
“或者给衙门的公人们开开荤也好呀。”刘氏补充道。
门人突然间就不说话了,静默一会,然后朝刘氏夫妇身后的人躬身行礼,道:“大人。”
“大人。”刘氏夫妇慌忙转过身,对着蓝子玉便是下跪磕头。
“刘志兰的死因现已查明,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蓝子玉说道。
刘氏摸了眼角的泪,说道:“若不是大人英明,仅凭我们夫妇找人定是不能将女儿找到的。若是无人猜测到我女儿已被埋入地下,我女儿恐怕一辈子都要缩在那处地方,死不瞑目。因此,我们此番前来是特地来感谢大人的。”
刘氏通红的双目中透着世事难料的无奈与饱受神经折磨的疲倦。
蒋玠旻看着形容憔悴的刘氏夫妇,一双干净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些许同情悲悯之情。
“这是本官应尽的职责,你们不必道谢,快些拿着你们带来的东西回家去。”蓝子玉说着便往外面走去,丝毫不与刘氏夫妇多加纠缠。
贺婉娇眼见蓝子玉就要走远,赶紧跟了上去。
“哎,等等我。”蒋玠旻也赶紧跟了上去。
三人出了县衙后便于车马铺租了一辆马车出行。
上车后,蒋玠旻不禁纳闷道:“子玉,你刚刚为何急着要走?”
“又不是击鼓鸣冤的案子,没有与之攀谈的必要。”蓝子玉淡淡道。
“他们是想感谢你呀,你不应该婉谢一下,与他们客套一番吗?”
“最后都是要谢绝礼物的,又何必与他们多消磨时间。”
蒋玠旻被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复又开口说道:“子玉,你变了许多,比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严肃多了。”
“噢?”蓝子玉被蒋玠旻这么一说,忽然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
“哪里变了?”贺婉娇问道。她眼中的蓝子玉一直都是站在光之中的楷模。
“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会笑。偶尔犯一点小过失,还会因尴尬而失笑。现在都不会了,自从你来到义沧之后,我就很少看到你笑了。”
蓝子玉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缓声道:“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贺婉娇几乎没见过蓝子玉的笑容,听到蒋玠旻如此说,便朝蓝子玉投去探询的目光。
“等义沧发展得好了,我想不笑都不行。”蓝子玉疲惫道。
贺婉娇看向蒋玠旻,怼道:“你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知道大人每天要做的事情有多少!自从刘志兰遇害以来,大人就通宵达旦的工作,忙里偷闲却是夜里偷着睡觉。”
蒋玠旻脸色微变,看向蓝子玉的目光越加崇敬起来。
“每一次公堂都要审一个多时辰,退堂之后还要核实宋主簿所做公堂笔录等诸多冗杂公务,你一个闲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自然会觉得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笑得出来。”
蓝子玉被贺婉娇说得怪不好意思的,两颊白皙的皮肤像是准备就要浮上薄红。
“刘志兰死状之惨,你也没见过,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时,你都可以笑。”
蓝子玉尴尬的闷咳了一声,伸手拦在贺婉娇面前,“蒋公子只是希望我的压力少一点,高兴一点而已。”
哎哎哎,适可而止呀,你说得这么衝动,尴尬的不只是蒋玠旻,还有我。
“是呀,贺小姐,我只是希望子玉能够快乐一点,不用这么压抑自己。”蒋玠旻顺着蓝子玉给的台阶走了下来,突然又好奇的纳闷道,“诶?我只是说子玉变了一些,你着什么急呀?”
蓝子玉选择性装聋作哑,不再主动参与他们的谈话。
贺婉娇小脸微红,磕巴了一会,理直气壮道:“我是大人的书童!我替我家大人说话不成呀?!”
蒋玠旻狐疑的看了贺婉娇一眼,“成。”
马车在田垄附近停了下来,离车门最近的蒋玠旻最先掀开车帘,跳下车。
“子玉,我好不容易才来看你一次,你就带我来这儿游玩?”蒋玠旻望着眼前的成片的野草,抱怨道。
“京城你都去过了,义沧这种小地方哪里还有入你眼的地方。”蓝子玉自蒋玠旻身后,款款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