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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满茵于县衙中稍坐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身,急匆匆走出了县衙。
“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这个再醮妇过门!”老婆子瞪着坐在下面的王氏。
“当初,也是娘怂恿我娶她的。”坐在旁边的王乙山嫌弃道,“要不是看她嫁妆丰厚,谁会娶她?长得胖也就算了,还比猪能吃。”
王氏的胸脯与臀部皆硕大无比,一看就是一块好生育的料。
可王氏嫁与方镜泽的那段时间里,偏偏无所出。
王氏埋头抹起泪来。
“幸好你兄嫂搬出这大宅子,另买了宅子居住。不然今日不止我等被笑话,就连你兄嫂也被笑话。”
“娘,儿子现在做生意有了点钱,等搬了家,你容我纳一房妾呗。”
“好好好。”老婆子按了按王乙山的手,欣慰道,“不要落得这方家这样,一代单传就好。”
“这里面是什么?”徐满茵在方家宅院门前站住。
“老爷叫我们搬什么就搬什么,小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搬东西的下人回答道。
那箱子一看就知有些年头,不像是这家外人带过来的。
“你们把这些东西都放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搬离方宅。”
那些下人皆茫然不解,但看到站在后头的圩汀县令猛点头的模样,皆得令遵从了。
徐满茵转头命道:“叫几名衙役来看着他们搬,免得让他们卷走了方家的财产。”
“是。”圩汀县令答应完,转身就对身后的两名捕快命令道,“听到没有!快去叫多几个兄弟过来!”
捕快领命而去。
坐在堂上等着府中下人搬空方宅的王家人已经听闻徐满茵到来的消息,纷纷出门迎接。
王氏刚刚被王家人数落,此刻正悲痛欲绝,便没有出来迎接大人。
“大人,我们是真的不知这宅子是方家的。”老婆子极力向徐满茵与圩汀县令解释。
王乙山附和道:“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那个女人,她非说这是她前夫留给她的。你们想,那个女人不仅胖,吃得还多,她前夫怎么可能会宠爱她?还给她留一个大宅子。至于她怎么弄到这个大宅子的,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徐满茵无心理会这些,开门见山道:“我往年寄往此处的书信呢?”
“什么书信?”王乙山疑惑道。
老婆子略一思索,道:“信呀,当时,信寄来家中,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女人,我们都不识字。她说信是寄给她前夫的,我就让她去烧给她前夫了。”
“王氏可在?”徐满茵喝道。
“在,就在里面。”老婆子指向内堂。
徐满茵径直往里走去。
“娘,那信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王乙山急着要知道书信的事。
老婆子白了一眼王乙山,压低声恼怒道:“别问了!”
王乙山见老婆子生气了,顿时不敢吱声了。
王氏还坐在堂下抹眼泪,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方郎呀,是我对不住你。”
“呔!”徐满茵大喝一声,目眦欲裂。
王氏沉浸于悲痛之中,完全没有被徐满茵的声音吓到,倒是走在后头的人被吓了一激灵。
徐满茵在门外听得“对不起”三字,便以为方镜泽的死因与这妇人有些干系,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可当他看到王氏泪眼婆娑的模样,就改变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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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俯身跪到徐满茵面前,决意将方镜泽生前死后之事一一说与徐满茵。
“方郎自小便长得十分俊美,才华与风度也绝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太孝顺了,从来不会忤逆父母的话。他娘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连一点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
“就连自己的终身大事,他也全凭他娘安排。他娘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有多优秀。方郎相貌堂堂,才华横溢,接人待物皆温柔体贴,笑起来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就连天上的月亮也不可与之相比。”
徐满茵听着王氏口中的描述,便回想起那年寒春,他们站在寺庙门口边吃着烧饼边看雪的场景。
方镜泽皮肤雪白,外头的雪花飘进门来,就是落到他脸上,也不易区分出雪与肌肤。
徐满茵本是无意瞥了一眼方镜泽,却被他那清晰流畅的下颌线吸引住,挪不开眼了。
“嗯?”方镜泽注意到徐满茵的视线,转过脸来,“看什么呢?”
“啊,额……没看什么。”徐满茵尴尬的挠了挠凌乱的额发,“只是有些好奇,镜泽兄为何生得如此白皙,我却生得黑不溜秋的。”
方镜泽噗呲一笑,缓了会后,道:“若是每个人都生得一样,岂还有你我之分?”
徐满茵夸大其词了,偏古铜的肌肤只是相较于方镜泽,黑了许多。
“我自小羸弱,除了上学就是在家中养病。家母怜爱,舍不得我磕着碰着,便不许我擅自出门。因此,我很少晒太阳,肤色也就比他人白上一点。”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这么黑,原是我小时候疯跑,整日晒太阳晒黑的。”
方镜泽掩口一笑。英挺的秀眉下,微眯起的眼睛透出几丝温柔。
“镜泽兄莞尔一笑,犹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情舒畅。”徐满茵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