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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六年,蓝子玉现已是而立之年,贺婉娇不再年少,承德公主眼角的皱纹更多了,辛楚目有承德公主撑腰,年龄虽长了,心态却没变多少。
蓝子玉在客栈里剪头髮,洗漱更衣,从房间里出来后,整个人都干净清爽不少。
她本想剪成和贺婉娇一样的短发,但被贺婉娇拦住了,说自己已经还俗了,只有修行的僧尼才需要剃发,而蓝子玉是官,剪短发是不合规矩的。
蓝子玉本意是想陪贺婉娇一起从短发留长头髮,但听她这么一说,幡然醒悟。
贺婉娇虽然觉得短头髮很丑,但头髮总长长的,长长了就好了。
承德公主在附近一家酒楼订了包间,她与辛楚目已经坐在包间里面等她们了。
可蓝子玉拉着贺婉娇进包间时,发现里面就只有辛楚目。
“公主有事离开了。”辛楚目举起酒杯,向蓝子玉示意道,“正好,你与我畅饮一杯。”
蓝子玉有些疑惑,她记得辛楚目是喝不了酒的,但她还是牵着贺婉娇的手入座,说:“好。”
“子玉兄,我先干为敬。”辛楚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蓝子玉举起酒杯,向辛楚目示意了一下,徐徐饮尽,将酒杯搁下。
贺婉娇微微起身,从辛楚目面前拿过酒壶,给蓝子玉斟上酒。
蓝子玉才刚放下酒杯,看到贺婉娇要给自己斟酒,连忙要拿起酒杯去接,可酒水已经倒下来,她只能扶着酒杯由贺婉娇倒酒。
“谢谢。”蓝子玉道了声谢。
“来人!”辛楚目衝门外大喊。
侍候在包间门口的随从小跑着进来,问道:“驸马有何吩咐?”
“给我再拿一壶酒!”辛楚目皱着眉,生气的大喊。
“是。”随从小心退下。
很快,小二拿来了一壶酒。
辛楚目不等小二倒酒,直接抢过那壶酒,给自个倒酒。
“你怎么了?”蓝子玉纳闷道,“怎么闷闷不乐的。”
辛楚目又喝了满满一杯酒,挠了挠脖颈,食指点着蓝子玉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说完又倒一杯酒,再饮尽。
“这六年里,我一直都在大牢里,与世隔绝,消息不通,确实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六年,蓝子玉的嗓音都变得更加成熟了。
“我为了……”辛楚目眼里的余光在贺婉娇身上停留了好一会,猛饮了一口酒,“为了出狱,委身娶了承德公主。这六年来,我几乎没有自由。”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挠了挠手。
蓝子玉察觉出端倪,夺过辛楚目手里的酒杯,劝道:“你喝不了酒,就别喝了。”
辛楚目脖颈泛起了红斑,不知道是不是被抓红的。
“他怎么了?”贺婉娇问道。
“他对酒过敏。”蓝子玉担忧道。
“我还能喝。”辛楚目直接拿起酒壶喝酒。
他的嘴巴逐渐变得通红,然后逐渐肿大。
蓝子玉一看不对劲,衝门外大喊:“来人!”
随从跑进来。
“你们主人病酒,不能喝酒。”蓝子玉一边说话,一边将酒全部拿到一边,“快把酒全部撤下去。”
“是。”两名随从将酒壶全部拿走了。
此时,辛楚目的嘴巴已经肿成了腊肠,他哭诉着说:“承德公主的两个孩子都有我这么高了,子玉兄,换做你,你会怎么样?”
“已成定局的事,不予追究。”
“还是你命好,坐了六年大牢,还有人等。”
这句话戳到了蓝子玉心坎处。
贺婉娇等了她六年,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出嫁年龄。
她本可以在这六年择一好人家嫁了的,可她赌上了青春,空等着连罪行都未判定的蓝子玉。
蓝子玉看向贺婉娇,似乎要将她的模样刻进脑海里。
“公主只是为着名声,管着你一点,其它都是由着你去的。”贺婉娇替承德公主辩解道,“她是同意你纳妾的,也不妨碍你的生活,只是不允许你去外面沾花惹草。”
辛楚目红肿着嘴唇,颤抖的手指着贺婉娇,哽咽的说:“连你都帮着她说话。”
其实,辛楚目只需要人听他诉说,而不是听别人站在对立面,义正言辞的反驳他。
他不想要是非黑白,隻想有人义无反顾的站在他的立场上。
“楚目,你也到了生儿育女的年龄,既然公主同意你纳妾,你大可以娶一个心仪的姑娘。”蓝子玉说道,“就算你没有做驸马,也还是要娶个姑娘,我想没有人会不乐意有公主撑腰。”
“你们……”辛楚目的嘴唇越来越肿,连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蓝子玉见辛楚目有些不对劲,连忙起身搀扶住他。
果然,辛楚目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包间里,承德公主正与一个中年男子说着话。
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麦色皮肤,一身武士打扮。
“你找我做什么?”承德公主没好气问道。
“跟你一块回广德郡看看咱们儿子。”中年男子油腻的说道。
“我早已跟你断绝关系了,没让皇上撤你的大将军之职都好了,你现在还得寸进尺了?”
“那你现在不还是肯见我了”大将军含情脉脉的说道,“还是背着那小白脸来的,是不是那小白脸晚上不给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