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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假装认真思考了一番,点头说:“你今天先跟着管家,让管家给你安排活。明天再来找我。”
“多谢大人。”王不思拜谢。
王不思额角的黥字只是用颜料遮住了,若是不小心碰了水,还是有暴露的风险,
蓝子玉便自己调製药水,让王不思每半个月涂一次,直至黥字消失。
蓝子玉对现代化学的了解只有高中水平,加上多年没再接触化学,已经记得不多了,这种药水只是简单调製出来的高腐蚀性药水。
王不思牢记蓝子玉的话,直至额角的黥字完全消失,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疤痕。
思绪从遥远的北池飘回徽州,贩夫走卒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清晰起来。
王管家抬手摸上额角的疤痕,转身往回走。
“大人,我想从军。”
“为什么?”蓝子玉问。
“想当威风凛凛的将军,受人尊重。”
“可在你当上将军之前,你得与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一同出生入死,还必须得有清白的家世才能当上将军,不然就算当上了将军,不久也会被人踢下台。”
王不思眸光黯淡。
“珍惜眼前,你现在拥有的,有很多人都没办法拥有。至于其它的,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这辈子是没有了,那就等下辈子吧。”
王不思落下泪来。
蓝子玉与贺婉娇走后,王不思便遣散院里的下人,自己一个人看着这处小院,等着明年春节,蓝大人他们回来小住。
开春后,中原回暖,一派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富足景象。
但北池境外却依旧酷寒如腊月寒冬,他们越发眼红中原的温暖富足,操起兵戈,一举向东攻向中原。
边关急报一日三传回玉满城,蓝子玉看着这些急报,寝食难咽。
这时,皇上下旨让忠武大将军帅军北上支援北池总督尉。
忠武大将军是炙手可热的皇亲,蓝子玉得亲自去迎接。
贺婉娇想与蓝子玉一同去前线,却被蓝子玉一口拒绝了。
玉满城的百姓都在往中原腹地跑,贺婉娇留在玉满城本就不安全,再进军营更加不安全。
蓝子玉本以为忠武大将军来后会缓和目前紧张的局面,没想到,场面却变得微妙起来。
曹威一来便停战了,传闻说是蛮夷听闻忠武大将军要来的消息,便被吓住了。
曹威控制住了局面,碍于承德公主的情面,他不好一把揽了蓝子玉的权。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蛮夷铤而走险从玉满雪山攻来。
于是,曹威以忧心玉满城防御不牢的理由,支开蓝子玉。
军令不可违抗,蓝子玉刚来北池总营几天就被调走了。
在贺婉娇忧心蓝子玉时,承德公主来了。
公主穿得十分干练,骑着马,腰间把着定製的长剑。
“蓝大人呢?”公主翻身下马来,熟练的脱下头盔。
旁边的侍从将马匹牵走。
“她去边关了。”贺婉娇说话间,眉宇间的忧思便多了几分。
“忠武大将军那里吗?”承德公主说着便微皱起眉头。
“是的。”贺婉娇点头。
承德公主随同贺婉娇一同进屋去,边走边说道:“婉娇,我想在你府上住些时日,你不介意吧?”
贺婉娇疯狂摇头,说:“我还想请公主住久一些,我一个人住着,闷得慌。”
承德公主笑了,又问道:“蓝大人离开多久了?”
贺婉娇当即垂了眼眸,“差不多一个月了。”
“她可有写信与你?”公主问道。
“还未。”
公主没再说话。
几天后,蓝子玉来了消息。
贺婉娇自己看完后,便拿给承德公主看。
公主握着信纸,视线一直停留在蓝子玉所书的地方上。
“怎么了?”贺婉娇困惑道。
公主回过神,说:“没什么。”
“公主是有什么心事吗?”
“别想这么多。”公主笑了,笑容里明显藏着心事,“给蓝大人回信吧。”
“嗯。”贺婉娇点头,手里攥着信,又问道,“对了,公主怎么想到来这儿了?这儿这么冷。”
公主犹豫再三,说:“我不放心曹威。”
寒风吹得呼呼响,门扇颤动着,时不时吱吱作响。
贺婉娇实在不好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敛着笑说:“公主来这么冷的地方住,受苦了。”
“我还不知道会住多久。”
“公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玉满雪山算不上陡峭,只是高大了些。
亮晃晃的天与白皑皑的雪交融在一起,几乎看不出边际。
蓝子玉带着一队人马骑行于山间,才刚踩出来的足印很快被风雪覆盖,消失不见。
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抵达哨所,头盔里蒙了一层黑色的薄纱,避免出现雪盲症。
蓝子玉沿途观察周围的地形山势,避开雪崩高发地段尤为重要。
西北干燥寒冷的风盘旋直下,将风雪带到了玉满城。
茶几上刚倒的茶不到一会便冷了个彻底,放得稍久一些,上面便结了一层薄冰。
贺婉娇捂着手炉,问道:“公主一定是有什么心事吧。”
公主舒展开眉头,说:“是呀,不过,那事与你而言,无关紧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