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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之后,池不故拧着眉:“不认识,但好像见过。”
那少女似乎看到了她们,踟蹰了小会儿,走上前来,她的目光在池不故和洲渚的身上梭巡,最后落在了洲渚的脸上。
“请问是阿洲娘子吗?”
洲渚颇为意外:“你认识我?”
见没认错人,少女松了口气,道:“我猜的,大家都说你长得很好看,是位美娇娘,所以……”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旁的池不故,又道,“当然,这位姐姐也好看,但感觉没那么温柔。”
“噗——”洲渚没忍住。
池不故则黑了脸,道:“你是杜家人。”
她方才没认出来,仔细回想,发现自己经过干山村的时候,偶尔能看见这少女。
恰巧杜家也在干山村,见她是衝洲渚来的,所以她有此猜测。
“我叫杜佳云,杜嘉娘是我的姑姑。”杜佳云自报家门。
听说她是杜家人后,洲渚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想来告诉你,明日别去花朝节。”杜佳云也曾有过纠结,但是到底还是不愿意看着一个无辜的姐姐受苦,选择来通风报信。
洲渚和池不故都有些吃惊,她们还以为杜家人为了达到相看的目的,会一直瞒着洲渚,没想到他们家内部出了个小“叛徒”。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池不故问。
杜佳云十分聪慧,稍一琢磨便明白了——池不故已经晓得杜嘉娘让洲渚去花朝节,是为了与她三哥相看的事。
虽然不知道池不故是怎么猜到的,但她松了口气,那她就不必再拐弯抹角了。
她对洲渚道:“我姑姑初遇你时,便相中了你,想为你与我三哥牵红线。只是时间紧迫,她来不及与你细谈个中细节,便想先安排你与我三哥相看,若是我三哥也相中了你,那我家便会正式向你提出求亲……我知晓姑姑必然没跟你提过三哥的情况,所以特来告知。”
洲渚早从池不故那儿知晓了杜家三郎的事,虽然她很不爽杜家没跟她提前打招呼,也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就想为她安排相亲,但观杜佳云这个女娃的秉性还是不错的,因此没有迁怒于她。
“你也是杜家人,你坏了家里的好事,难道不怕家里怪罪你吗?”洲渚问。
杜佳云朝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那还请阿洲姐姐不要供我出来。”
“这么快就改口喊姐姐,你倒是自来熟。”洲渚道。
杜佳云不管怎么明辨是非,到底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眸中忽然有了丝憧憬,道:“我听说了阿洲姐姐的遭遇,阿洲姐姐是去过南洋诸国吗?可以给我讲讲出海经历和南洋诸国的风土人情吗?”她最仰慕像洲渚这般能行走天下的女子了。
洲渚默然,原来这还是个好奇心旺盛的。
她当然不介意,但池不故似乎不怎么乐意,道:“天色不早了,夜里不好赶路,你还是早些回家吧!”
杜佳云看起来有些失望。
刚及笄的少女还未长开,打扮也依旧偏稚气,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洲渚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下次有机会我再跟你好好分享这些事。”
杜佳云笑逐颜开:“那一言为定!”
等杜佳云一走,洲渚回头问池不故:“你对她的敌意看起来怎么比我还大?”
“你就不怕她是杜家人派来降低你的防备心,好让他们趁虚而入的?”
洲渚一愣,旋即笑道:“不怕,这不是还有你在嘛!有你在,我最安心了。”
池不故本意是为了教洲渚要防备别人,不曾想被她这番话给堵得哑口无言。
在洲渚的彩虹屁下,她彻底败下阵来,半天才憋出了句干瘪的话:“不必说违心之言。”
“这怎么就是违心之言了?我说的可是实话,池不故你就是这世间最好的人!”洲渚势要跟她辩个明白。
“……”池不故落荒而逃。
花朝(已修)
翌日天未亮,洲渚早早地起床洗漱,挑了水、又洗好衣服。
池不故见她今天干活比平日还要利索,不禁看了眼天边,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的呀!
“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奋?”
洲渚道:“早点把活干完,我们好早点出门呀!”
池不故道:“赶在吴桐来之前出门就行了,不用太早。”
“我又不是为了避开她,化妆可是很花时间的。”洲渚摆摆手,“你不化妆,是不懂的。”
池不故:“……”
麻烦你在污蔑我不化妆之前,先把我的胭脂水粉还回来。
“不是说了,不要太招摇吗?”
洲渚一顿,脸色顿时垮了:“可是花朝节不就是让女孩子漂漂亮亮地出门玩耍的日子吗?”
池不故沉默了片刻,做了妥协和让步:“你要真想打扮就去吧,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这峰回路转得让洲渚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她蹿上前去,捏了捏池不故的脸蛋,高兴道:“池不故你最好了!”
说罢,她哼着不知哪儿的曲调回了她居住的柴房。
池不故做完早饭,来柴房唤洲渚。
柴房的门帘没有放下来,一眼就能看到里边坐着正对镜梳头的洲渚。
洲渚每天都得照镜子,而漏泽园唯一一面铜镜在池不故的房间,她不得不天天跑去借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