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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李氏糖寮,谁知道你在那之后去了哪里?!”杜嘉娘道。
吴耆长却有些犹豫,毕竟洲渚昨日确实提到了李青瓷。
然而事关人口失踪之事,他必然要查个清楚,便问洲渚:“有人能证明你去了李氏糖寮吗?去的路上有人能证明吗?”
洲渚无语:“你差人去糖寮一问便知。”
吴耆长道:“那也不能证明你是不是在去糖寮之前,没有见过杜家小娘子!”
没有监控录像,洲渚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突然,她想起杜佳云先前去寻她都是去漏泽园的,后来好几天没来,而她又搬到了白衣庵来,打那之后便再也没见过杜佳云了。
或许杜佳云压根就不知道她搬到白衣庵来了?
可她不能这么说,因为一旦说杜佳云有可能去了漏泽园,那就会将池不故给牵扯进来。
她反问:“她出门前跟你们说她是来寻我了?”
杜段一噎。
事实上他压根就不知道杜佳云出门了,等他发现杜佳云不在家后,他气得收拾了根藤条,准备回来教训她一顿。谁知道她到了晚上也没回来,担心她出了事,他便让自己的长子和次子去找村里的熟人,帮忙一起找人。
找了一晚,把干山村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
今日一早,他才从村里的一个女娃那儿听说,杜佳云在花朝节之前,向她打听过漏泽园在哪儿。
他的第一反应是,花朝节那日洲渚放了鸽子,没有来与他的三子相看,原来是杜佳云提前通风报信!
他又急又恼,然而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找到杜佳云。
根据那几次杜佳云悄悄跑出去,很迟才回来的事推断,她必然是去找洲渚了。
所以这次杜佳云失踪,他也是下意识认为她的失踪跟洲渚脱不了干系。
“除了你,她还能找谁?!”杜段气衝衝地道。
洲渚气笑了:“你们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来找我还是找别人,或者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就来找我对质,这不是很可笑吗?!”
“就凭你是个浮客,行为又可疑,你也脱不了干系。”
洲渚:“……”
这是打算硬给她塞个罪名了?
吴耆长道:“你们在这儿嚷嚷也嚷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报官吧!”
尽管洲渚知道,她的身份见官死,但与其被这群人动私刑审判,她宁愿去面对官府。至少官府在查案的时候,可以替她去找李青瓷要证词,证明她确实在李氏糖寮工作,能减轻她的嫌疑。
至于被官府知道她是个黑户之后的事……听天由命吧!
洲渚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时,人群中挤出两个童子,用他们清脆的声音大声道:“等一下!”
众人看去,发现是安婆来了。
童子拨开了人群,给安婆空出一个豁口进来。
看到安婆,杜嘉娘忙上前,道:“安婆,你能帮忙占卜一下,我那侄女在哪里吗?”
安婆似乎有所顾忌,不愿开口。
两个童子道:“占卜寻人乃需接引九天,用神力追踪她的气机。而使用此神通必遭天罚,容易折寿,早已被禁止施行。”
众人哗然:“使用此神通的后果竟如此严重!”
洲渚:“……”
她怀疑这群人是这个神婆请回来的托。
不过,足可见,巫筮之术在这里有多流行,这儿的思想有多落后愚昧。
这时,一脸高深神秘的安婆开了口:“此事不必报官,老身有法子解决。”
众人用满怀希冀的目光,虔诚又好奇地看向她。
只见她盯着洲渚,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此女不祥,克父母至亲,又克夫,甚至,谁挨她近了,也容易霉运缠身。一开始,老身以为这是因为她命犯孤星,是天煞之命。可是昨日我到过漏泽园,今日又观了她的面相,发现,她此命格特殊,很容易被凶煞盯上,因此,在漏泽园之时,她便已经被恶鬼上身!只怕近日乡里那些失踪之人都与她有关,若是贸然报官,被恶鬼逃脱了,只怕那些人的下落,便无人得知了。”
此言一出,刚才还想抓住洲渚,押她去见官的人立马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安婆却不退反进,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道:“老身已将恶鬼製住,容老身将她抓住做法,方能找到她们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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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迷信搞到她的头上, 这还能忍?!
洲渚将安婆的手掰了下来,许是她过于生气,失了力道, 她一掰,安婆的食指便咔得一声, 向外翻了出来。
“啊——”安婆痛得收手,大叫。
这一变故吓得众人更是连连后退, 唯恐被殃及。
人群中衝出一个壮汉,急忙将安婆的手指给掰正了。
安婆捂着手指,煽动周围的乡民:“大家看,她就是恶鬼, 只有恶鬼才有这样的力量!”
众人听信了她的话,甚至对此深信不疑, 有的从地上抓起石子, 有的找来了树枝或木棍, 仿佛失去了理智:“打死恶鬼!”
他们将手中的石子奋力一砸, 洲渚下意识抬臂阻挡。
须臾,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而乡民似乎也停下了这样暴力的行为。
洲渚睁开眼, 发现池不故挡在了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