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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老天眷顾,台风并没有袭击南康州,虽然带来了几天阴雨,很多船也无法出海,但百姓的房屋和庄稼算是保住了。
而到了五月,赶在入伏之前,洲渚便让人将糖冰都拿出来沥干。
进入三伏天后,瓮里便不会再结晶,反而会因为气候太热,导致糖冰融化,所以,即便它的个头没有预想中好,也必须要拿出来沥了。
将瓮里的糖水析出后,将瓮里的糖冰放在烈日下暴晒,直至晒干,之后就可以分块取出。
到了揭晓成果的时候,李青瓷亲自取出糖冰。众人屏气凝神,静待下文。
一大块团状的糖冰取出,李青瓷压着兴奋,道:“……这色泽透亮,晶莹如琥珀,这是仅次于紫色糖冰的佳品呀!这一瓮一共二十二斤。”
众糖工顿时欢呼鼓舞:“成了!”
只有洲渚有些傻眼:啥?这种颜色的冰糖是佳品?不是越白的杂质越少么?
鉴于这时代的人对品质的鉴定不一,她没有开口,反正,她赚到了。
秘香
李氏糖寮这次所做出的糖冰, 最重的达二十五斤,最少的也有十七八斤,最后再算总量, 共七百来斤。
按糖冰的价格,能卖出一百多万钱, 再扣除成本,到手有七十五万钱。
按照李青瓷和洲渚的分利合约, 她能拿到五万两千多钱。上次她在李青瓷那儿预支了一万五千钱,所以还能拿到三万七千多钱。
今年的甘蔗要到九月底、十月初才能成熟,而将甘蔗製成糖冰又需要两个月,因此, 洲渚需要到年底才能有下次分红。
也就是说,她要用这些钱度过半年时间。
可恶, 买田种甘蔗的计划要推迟了!
池不故知道她得了分红, 但见她怏怏不乐, 关心道:“发钱了, 你不高兴吗?难道李青瓷克扣了你的钱?”
“没有。”洲渚将分红拿出来, 道:“只有这么多。下次分红得等半年以后了,这半年里, 我得吃喝, 根本没有闲钱去买田种甘蔗了。”
池不故明白她垂头丧气的原因了, 宽慰她道:“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你现在买了田, 种甘蔗的时节也已经过去了,所以, 你可以先攒着钱,到了年底, 大家都收完了稻,会有很多人买卖田地,你到时候再买也不迟。”
洲渚被她这么开导,也学会了换一个角度思考:“我还可以趁这半年观察一下哪里的田地合适种甘蔗。”
“孺子可教也。”池不故道。
洲渚看着她,趁她不备,用极轻的力道拍了一下她的额头。
池不故懵了下。
“我才不是什么孺子。”洲渚凶巴巴地道,“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池不故哭笑不得,但还是假装思考了下,改口说:“阿洲聪明绝顶,能举一反三。”
“这还差不多。”
——
糖冰製作出来后,被李青瓷迅速卖完。没有甘蔗作为原材料,糖寮便暂时关闭了。
不用上班打卡的洲渚除了继续扎根蔗田之外,也找了个兼职——调製合香。
她原本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技能,直到六月底、七月初,她看到好几支进山采香的队伍,才发现采香的季节到了。
南康州也是盛产香料的地方之一,一些名贵的香料都是出自深山老林之中的,而春夏时分是雨季,雨水充沛,蛇虫猛兽十分活跃,不利于进山,只有入秋以后,天气舒爽又晴朗的情况下才能进山砍树取香。
这些香料取出来后,还得经过修製、蒸煮、炒、炮等多道工艺的加工,最后,将不同的香料进行混合调製,才能放到市面上去流通。
而合香也是十分考验功底和见识的,香料配方、份量等,都直接影响到香的品质。
香料的价格很很高,而调香师也难得。
洲渚随池不故去天宁寺时,看到天宁寺的僧人在调香,便凑过去围观:“你们寺庙用的香也这么讲究的吗?”
“这是香客预订的。”僧人道。
“英粉、青木香、麻黄根、藿香……这不是用来烧的吧?”
“这是傅身香粉。”
旁边的香客惊诧地问洲渚:“都已经捣成细末,你竟然还能分辨出有哪些香料?!”
洲渚道:“香味不同,自然能分辨出来。”
香客饶有兴致:“看来小娘子十分精通香道。”
洲渚谦虚道:“隻懂一些皮毛,不敢说精通。”
香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想请她帮忙搭配一些适合在帐中使用的香,因为天宁寺合香的都是一群僧人,他觉得他们的品味没有身为女子,又美艳动人,仿佛自带香气的洲渚好。
洲渚闲着没事干,就给他配了份“开元帏中衙香”。
香客心满意足地走后,洲渚眼睛骨碌一转,溜达去找天宁寺主持慧平大师,询问:“主持大师,你们这儿需要合香师吗?我可以帮你们这儿的香客合香,只需给我一点加工费就行。”
慧平大师:“……”
原本他是不打算找洲渚合香的,奈何之前找她合香的香客成了回头客,于是慧平大师就大发慈悲地让她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