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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一试,发现香客们的反馈都很不错,慧平大师就同意了让她白天到天宁寺帮忙合香。
一开始找她合香的人不多,但遇到寺里法会的时候,来上香的人会比较多,卖出去的香料也多,她的名声就渐渐出来了,找她合香的人也逐渐变多。
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三四千文钱。
虽然不多,但大大地减轻了池不故肩上的重担。
不过,池不故对此却不怎么愉快。
倒不是她介意洲渚挣钱了,而是洲渚每次回来,杜佳云都会衝过去抱她,道:“阿洲姐姐,你好香呀!每天都带着不同的香味回来,真好闻!”
然后洲渚就会告诉她,自己今日製了什么香,配方是什么,份量又是多少。
她讲得眉飞色舞,杜佳云听得也十分认真,甚至还默默地记下了这些香方。
池不故从漏泽园回来,推开门便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脸色登时变得硬臭,道:“味道有点呛,去沐浴吧!”
她又看着杜佳云:“烧水了吗?”
“烧好了。”
“那饭也做好了?”
那种被狼王盯上的感觉又来了!杜佳云脊背发凉,立刻绷紧了身体:“我马上去做饭!”
她跑开后,洲渚嗅了嗅自己身上,问:“真的很呛鼻吗?”
池不故挪开眼。
“池不故?”洲渚凑到她跟前去蹭,“你闻闻,真的呛鼻吗?难道不香吗?”
池不故退后些许,耳朵微红:“别靠这么近。”
洲渚以为她是真嫌弃,便一阵风似的跑去洗澡,隻留下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
池不故微微恍神,隻一瞬,又回过神,略懊恼。其实洲渚身上的香气并不呛鼻,也很好闻,也不怪乎杜佳云每次都得抱着嗅上半天,就连她也想……但,每次看到那个怀抱并不属于自己,她心底就酸涩得很。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显得很幼稚、不理性。争风吃醋什么的,在她看来,是最上不得台面的行为,偏偏她就栽在了这上面!
心情沉重地吃过晚饭,洗完澡。
许是洲渚最近合香太多,受到这些宁神类的香的影响,最近睡得特别早,而且也睡得很香,池不故回房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池不故没有吵醒她,吹灭了灯烛后,摸黑上了床。
她刚躺下,睡在里侧的洲渚忽然靠近了她,抬手圈住了她的肩膀,脑袋钻进了颈窝处,声音带着睡迷糊的软糯:“池不故……”
虽然她们同床共枕之后,洲渚经常会在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这样抱着她,她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坦然接纳,早已习惯。可不知道为何,今夜,对方此举让她尤为紧张。
“嗯。”池不故应了声。
洲渚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漆黑,她只能借着微弱的光,大致辨认出池不故脸颊的轮廓,然后她蹭了蹭池不故的颈窝,迷迷糊糊地嘟哝:“我洗完澡了,你闻闻,还呛鼻吗?”
池不故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的话如此在意,以至于睡着了都不忘追问。
这一刻,心好似安定了下来,所有纷乱的念头也都被捋顺,有了归处。
池不故偏过头闻了下,馨香在鼻尖环绕,钻入心脾,开出了一朵花。
“很香。”她呢喃。
洲渚的手下滑,环在了她的腰上又搂紧,嗓音似乎清晰了些:“是哪种香?”
池不故喉咙一紧,道:“我不知道,我不懂香料。”
洲渚道:“池不故,你好笨哦,这不是香料的香气,这是只有在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才能从对方身上闻到的,独特的香气。”
池不故愣了愣,洲渚突然亲了她的脸颊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未定
幽暗的视野中, 仿佛有五颜六色的色彩在翻腾,像是将所有的颜料都倒进了染缸中,缤纷的色彩晕开了来。
池不故听见了自己紧张的心跳, 还有喉咙滚动的声音。
咚咚咚,逐渐加速, 好似战前吹奏的号角,每一声都像在敦促着她赶快给予回应。
她喜欢洲渚吗?
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她, 逐渐接纳了生命中多出来的一个人;
逐渐适应跟这个人同吃同住;
逐渐喜欢每天出门和归家时有这人在的氛围;
逐渐期待对方在生活中偶尔带来的小惊喜。
甚至逐渐产生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占有欲,卑劣地想要将对方所有的美好都抓在手心。
她喜欢洲渚。
可是这份喜欢还藏着一丝忐忑不安,她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她看得出来, 洲渚在某些关键的抉择上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不管是以她的名义跟李青瓷签订契书,还是让她雇杜佳云, 除了一份骗来的户贴之外, 这儿没有任何能证明洲渚曾经存在过的东西。
如果洲渚有一天真的离开了, 她能阻止吗?她会阻止吗?
阻止的话, 她的心意还算是喜欢吗?
不阻拦的话, 她的心意又算什么呢?
喉咙像是堵住了,很久, 她心中酸涩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