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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渚心中难掩失望, 但她看待感情之事, 向来无所畏惧,于是又说:“你不喜欢我, 但我喜欢你呢!”
池不故感觉心尖像被电了一下,脑中的情况比洲渚出现那一天的电闪雷鸣还要激烈。想说自己没有不喜欢她, 但又开不了这个口。
“很喜欢,很喜欢。”即便是在告白, 洲渚也依旧保持着她的骄傲,“池不故,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哦,更不许把我赶走,我会很难过的。”
池不故不知道她这个脑袋瓜子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可怕的事,略无奈地笑了下,又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我没有讨厌你。”
“不讨厌就是喜欢!”洲渚高兴地宣布,又趁机亲了池不故一口。
池不故的脸已经烫得跟烧开的水似的,低声训斥:“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动不动就亲人的毛病?”
“就是很想亲你呀,不过你放心,我隻亲你一个人,不亲别人。”
池不故听这话,脸上更臊了,一把拉起薄被,将她罩住:“你不困么,睡觉!”
洲渚悄悄地将脑袋从被子中钻出来,不过却老实安分了许多。
……
许是今夜想了太多事,池不故睡着后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这个梦没头没尾,前后也没有一丝衔接,可以说极为跳跃。而梦的内容,她也忘了许多,隻记得有一些羞耻的片段,包括不限于跟洲渚亲嘴,搂搂抱抱,甚至是一起沐浴。
池不故醒来后,捂着眼,满脑子的难以置信。从小就清心寡欲的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而且沐浴什么的,她平常压根就没想过,不存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说法。
看到睡在身侧的洲渚,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梦太过龌龊,急忙起床,没脸再面对被她在梦中亵渎的洲渚。
洲渚被她的动静闹醒,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窗外,嘀咕:“天都还没亮,池不故你怎么起这么早?”
“入秋后,天亮得慢一些。”池不故没有回头,一门心思找自己的衣服穿上。
“那我再睡会儿,到点了喊我。”
大小姐的反应跟平常一模一样,浑然没有告白后的忸怩,池不故稍微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想,昨晚那些话是不是她睡迷糊了的无心之说。
直到洲渚起床,带了早餐准备出门,池不故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只能作罢。
她们每天都是一起出门的,走到一个岔路口后,便会分道扬镳,一个往天宁寺去,一个往漏泽园。然而今天,在岔路口,洲渚突然依依不舍地抱了下池不故,在她的耳边道:“晚上早些回来,这样你就能第一个抱到我了。”
池不故的呼吸一滞,局促起来。
看着她粉嫩的耳朵,洲渚笑容洋溢地跑远了去。
池不故似乎被她的情绪所感染,脸上也扬起了浅浅的微笑。
……
洲渚的合香之名逐渐传出了海康县,传到了南康州那边。
这天,天宁寺来了几个踏青的香客,说是从州城那边过来的。为首的是一个头戴幞头,身穿褐色襕衫的青年男子,他看起来文质彬彬,气质儒雅,一看便只是读书人。
他的身后是两个年纪稍长,留着胡子的男人,从衣着打扮来看,与那青年男子差不多。
还有一个背着竹篓的少年,理应是为首的青年的僮仆。
青年道:“听闻天宁寺有一女子,合得一手好香,今日踏青路过,特来此见识一番。”
他没说的是,这女子何止合香厉害,样貌身段更是天姿国色,难怪这儿围着这么多香客,想要她帮忙合香。
洲渚道:“我快下班了,明天吧!”
青年愣了下:“下班?”
“就是天色不早了,我得赶回家吃晚饭了。”
青年身后的僮仆道:“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在排队呢,你怎么就回去了?”
“每天都有人排队,我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待在这里。”
每天到点后,洲渚总是十分准时地下班,至于排队等她做合香的香客是否会心生怨言,那就不归她管了。
今天也不例外,她到点就走了。
青年有些无奈。与他同行的两个男人没见过这么傲慢的女子,询问天宁寺的小僧人:“那位娘子是什么来头?”
小僧人道:“她是新福乡的洲小娘子。”
“新福乡……”青年低头呢喃,忽而抬头询问,“可知她住哪儿?”
别的香客插话道:“她住新湖旁的夏馆。”
青年眉头一皱:“夏馆那不是……”
翌日一早,洲渚和池不故如往常那般正准备出门,却在门口遇到了那身穿襕衫的青年,对方的手正拉着铁牌子的小锤子准备敲打。
“是你,你竟找上门来了?!”洲渚不理解,不过是合香而已,值得对方亲自找上门来吗?
看到对方那一刻,微微愣神的池不故闻言,扭过头去,问:“你们认识?”
“昨日傍晚在天宁寺说想见识一下我的合香。”洲渚一句话简短地介绍了双方的关系。
青年却没有理会洲渚,而是注视着池不故:“许久未见,池小娘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