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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使得她在乡里的口碑出现了好转,加上她雇乡人种甘蔗,对一些无以为继的乡人而言,她既是雇主,又是恩人,因此有人说她的不是时,他们会出面反驳。
乡人这时才发现,洲渚好像也不是那么野蛮的一个女人。
连乡人都发现洲渚变了,跟她日夜相处的池不故自然也是察觉到的——尽管她在家时,并未作什么改变,行事风格也依旧跟往常一样。
这种改变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池不故却有些无奈。当初池家遭遇变故,她也是这般被迫一夜成长。
初遇洲渚的时候,她常常让洲渚学会适应新环境,学会成长,然而真到了这一天,她反倒希望洲渚永远都不要遇上被迫成长这种事。
洲渚知道以后,反过来开解池不故,道:“我不觉得我有受委屈,毕竟我迟早要学会这一套社会生存法则,不然我要怎么管理偌大的公司?而且,我教乡人种甘蔗是为了推广甘蔗,到时候我要製糖的时候,就不愁没有原料了。种甘蔗的人越多,种植面积越广,越不容易被大糖寮垄断,小糖寮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池不故:“……”
听不懂,但论及做买卖,洲渚似乎挺有一套的。
见洲渚无甚压力,反而还乐在其中,池不故心中暗下决定,她也不能再像从前那么佛系(洲渚说的)了,能利用起来的势力还是得利用一下,毕竟有些原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报復
原本李青瓷以为洲渚种了十几亩甘蔗之后, 便会着手准备製糖,孰料到了八月,也未见她有任何的搭建糖寮、寻找糖工的打算。
于是他试探地询问洲渚打算如何处理那十几亩甘蔗。
洲渚直接带他到自己的甘蔗田, 砍了一根甘蔗削掉皮:“李郎君尝尝。”
“这才八月,甘蔗还未长成吧?”李青瓷犹疑, 从表皮看就知道这甘蔗还未成熟,因为越熟的甘蔗表皮颜色越深。
但他还是啃了口, 嚼起来。
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未成熟的甘蔗一般汁水少,也不甜,甚至还会有一些苦涩, 可洲渚种的甘蔗吃进嘴里,汁水跟那些十月成熟的甘蔗一样多, 甚至甜味也丝毫不减。可以预料, 等它长到十月, 汁水会更多, 甜度也会更高!
“这怎么可能?”李青瓷不信邪, 又自己挑选了一根甘蔗来尝试,发现洲渚所挑的甘蔗并不是特例。
不仅如此, 他还发现洲渚蔗田里的甘蔗没怎么被虫蛀, 还长得都很直。夏秋之际, 南康州又遭遇了两次台风,很多蔗农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 而且很多甘蔗都被吹歪了。洲渚蔗田里的甘蔗却仿佛未遭遇过台风!
其实洲渚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台风来临, 稻苗都被吹弯了腰,只有她的甘蔗没有事。若非她后来检查过, 还以为她的甘蔗是石头雕刻的假甘蔗。
“事实就是如此,等到了十月,我这些甘蔗就成熟了,届时汁水更多,糖分更高,製作出来的糖会更甜,产量更高更稳定。”洲渚自信地道。
李青瓷久久未语,满脑子都是洲渚第一次种甘蔗就种得如此好,他要不也请洲渚来帮她打理蔗田?
然而洲渚有自己的田地,也不缺钱了,哪里肯轻易地替他干活。
“你这些甘蔗还没有买主吧?”李青瓷试探。
“李郎君想收么?”洲渚开门见山。
李青瓷笑道:“收,自然收,多少都吃得下。”
“那价格可得比一般甘蔗高出三成。”
这么高的收购价,李青瓷自然不肯,试图说服洲渚,她也是糖寮的股东,如果成本提高了,她的分红就会减少。
孰料洲渚早就算过这笔帐了,成本的提高确实会减少分红,但她只有百分之七的分利,再少也少不到哪里去。其次,如果这批甘蔗好,製作出来的糖就能卖更高的价格,实际上她还是赚的。
“我这甘蔗可是上好的品种,李郎君吃完那么久,现在喉咙还是甘甜的吧?!”洲渚道。
李青瓷细细品味了一下,发现还真如她所说,心态立马有些许动摇。
不过他们还是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定的收购价比李家糖寮原先的甘蔗收购价高出两成,并预付了一些定金。
有了这些定金,洲渚便给打理蔗田的雇工们发了奖金,以嘉奖他们在打理蔗田时的尽心。
其实这些人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用同样的方法种植甘蔗,洲渚的甘蔗就长得特别好,乡里那些效仿她种甘蔗的蔗农要么饱受虫害之苦,要么是种出来的甘蔗发酸,还有的在种苗阶段就发芽艰难。
这些蔗农特意来找洲渚支招,洲渚看过后,确定这些都是很常见的甘蔗的病害,诸如凤梨病、赤腐病等。
针对凤梨病,她道:“蔗种也是要消毒的,可以在它们发芽阶段,用石灰水浸泡。再者,打理的时候要注意湿度,水太多要排水,太干旱了要及时灌溉。还有,要选一些优质的蔗种……”
至于赤腐病,那得在治田的时候就得先扑杀虫卵等,对土地进行消毒杀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