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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渚大方替乡人解决种甘蔗的难题,不是没有回报的。在八月底的一天夜晚,就有一名乡人偷偷地来到夏馆,给她通风报信:“黄主事之妻陈氏,纠集了一群地痞,准备趁你的甘蔗还未长成之际便砍伐了,他们准备明晚动手。”
年初的时候,陈氏上门来找茬结果被呵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向黄长生、陈县尉诉苦,结果他们都没搭理她,她安分了半年时间,都没再来找夏馆的茬。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咽下这口气。她想找整治二人的办法,可论武力,她的人似乎打不过洲渚与池不故,论智取,池不故安安分分没有烦什么过错,洲渚更是跟李青瓷等人交好,他们都能替她撑腰。
这时,她得知洲渚种了十几亩甘蔗,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恶毒的计划,那便是趁洲渚的甘蔗还未长好,砍伐了它,让她来不及重新种,还血本无归!
她光是想象洲渚种了半年的甘蔗,就盼着年底采收了,没想到会付之一炬时,露出的痛心的画面,便高兴不已。
毁人蔗田这事她自然不会亲自去干,于是就找到了黄长生的狗腿子,让他找一些游走在乡间的浮客,让他们去做这事。事后只要官府不追究,他们就不会有麻烦,可以放开拳脚。
他们密谋的事被乡人知道了,这位乡人受过洲渚的恩惠,不忍心看她受难,就摸黑来通风报信。
洲渚感谢了对方,回头跟池不故商量:“我明晚就到田间守着,我看谁敢动我的田!”
池不故叹气:“守得了一晚,守不了一世。况且陈氏此举无异于盗窃他人田产,此乃重罪,轻则杖百,重则按强盗罪论处,要被判流放之刑。我去找周都头,让他派兵埋伏,届时抓个现行。”
能不自己上阵那自然最好。
第二天,池不故便去找周凭骁了,后者听说有人见不得池不故过好日子要找茬,便让底下的一支十人的队伍分别在洲渚的蔗田处蛰伏。
除此之外,洲渚也找了李青瓷,告诉他有人要对糖寮的原材料下手。
李青瓷一听,虽说拿不出甘蔗就是洲渚违约,但他跟洲渚没仇,可不希望自己的原材料就这么被人毁了,于是也带了几个仆役在附近埋伏。
原本他打算白天就出现的,洲渚说:“你大白天就来这儿,那些地痞肯定会忌惮你而不敢动手,一旦你离开,他们就会卷土重来,你能在这儿守多少天呢?”
李青瓷隻好在天黑之后才过来。
到了二更天,很多心疼灯油的人家都已经熄灯入睡。
月亮要后半夜才出来,此时的乡野幽暗一片,只有三两隻萤火虫在花草间飞舞。
这时,有一束火光自黑暗中亮起,照亮了四五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们有人手持砍柴刀,有人手持镰刀,还有人手中是铲子。
他们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毁了洲渚的蔗田,能毁多少是多少!
此前他们已经来踩点了,摸清楚了洲渚哪些田是上田——只有损毁她的上田,损失才是最惨重的。
等他们动手,洲渚便有些着急了,然而池不故告诉他,若他们还未动手便抓住他们,他们便有机会狡辩开脱。所以这些损失是注定的。
等他们毁了近一亩田,洲渚才衝出来:“你们干什么?!”
这群人吓了一跳,有的人想逃跑,有的人则持刀朝洲渚砍来,被洲渚一棍敲过去,手骨都碎了。
听到动静的掣雷都军也衝了出来,将那些逃跑的地痞都抓了个先行。李青瓷的仆役反应慢了些,是最后才出来的。
夜里的动静惊动了耆长他们,他匆匆起床,集结了乡里的壮丁才去盘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抓到一伙强盗。”池不故开口就给这群人定了罪。
“我们不是强盗!”这群地痞狡辩。
洲渚十分生气:“你们毁了我的蔗田,损失七万多钱,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耆长很快就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自然知道这些人是游荡在乡野的浮客,也只打他们是受到了别人的指使,而这个人八成是跟黄长生、陈县尉有关的人。
但正因如此,这事才会棘手,毕竟是被洲渚、池不故,还有李青瓷这些苦主抓了个现行。还有,他们落入了掣雷都军的手中,这事就不是乡间能解决的了。
他决定将这事汇报到县里去,让县尉来解决。
县尉得知这事是他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搞出来的,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将她寻来呵斥了一番。
“区区一亩田,怎么就值七万钱了?!”陈氏不满地叫道。
县尉看了李青瓷交上来的一笔帐,被毁的这亩蔗田所产的甘蔗预计能长到五千斤,製成糖冰的话,能卖出八万多钱。考虑到它还没成熟,所以扣了些,隻按七万钱来算。
这笔损失,足以将那几个地痞当成强盗来处置了,而幕后主使也得赔偿洲渚的损失。
地痞是掣雷都军抓的,陈县尉没法替他们开罪,他隻想保住自己这个糟心的妹妹。但他也知道,陈氏必然已经得罪了洲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