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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夏馆,兴衝衝地跟池不故商量:“池不故,我们投资船匠修建能远洋的大船如何?”
池不故一愣,笑问:“又是心血来潮?”
洲渚很活泼,有时候有很多奇思妙想,当然,大部分时候都难实现,池不故以为她这次也是一时兴起。
孰料洲渚摇了摇头:“不,我说真的,等修好了大船,我们出海吧!你不是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么?我跟你一起去看!”
池不故的心像是被什么慢慢地填充踏实。自从知道洲渚的来历,她对外面的世界越发好奇,不过她只是曾经在不经意间跟洲渚提过,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热衷的态度。没想到洲渚会记在心里,并将它列在她们要实现的计划当中。
其实出海的商船很多,她们也不是不能跟着那些船隻一起出海,不过对洲渚来说,那些商船只能在近海域沿着海岸线航行,就算是这样,也常有船隻沉没的事件发生。因此那些出海的商人能挣大钱,一点都不让人嫉妒。
洲渚想要的自然不是这种船,她想用钱来激发造船工匠们的创新能力,让他们能建造出更高水平的船隻。
除了修大船外,洲渚从漏泽园的制度里得到了一些灵感,她每个季度会固定给慈幼局、济养院捐钱做慈善。南康州作为流放之地,死亡率远高于和平时期的中原地区,因此会留下许多孤儿,还有,伴随着越来越多北人南迁,很多陋习也都传了过来,比如丢弃女婴。
官府出了官方文书,能劝则劝,劝不了的就让慈幼局给收养了。
但是南康州穷,官府也穷,所以这些福利机构的救济来源多是寺观。
洲渚无法杜绝弃婴的情况,能做的只有尽可能让这些被丢弃的孩童不会因为穿不暖吃不饱而冷死、饿死。
不过光是解决衣食也是不够的,南康州的医疗水平低下,还是得提高一些医疗水平才行。
洲渚通过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天宁寺的慧平大师与白衣庵的尽休师太,让她们平日帮忙宣讲卫生知识,提高百姓的卫生意识。同时,资助州府的郎中将自己的医学经验整理成书籍,传授给更多人。
别管有没有人买,能出书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郎中们对此都十分积极。
而出书以后,百姓不识字怎么办?也没有关系,找一批识字的人下乡宣传就行了。
至于百姓能听进去多少,洲渚表示听天命尽人事,她又不是救世主,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
这样一来,洲渚的积蓄又花了不少出去。
她道:“现在又有挣钱的动力了!”
区区千亩蔗田已经无法满足她的需求了,她还要买田扩种!
毕竟随着甜品的传播范围越来越广,老百姓对糖的需求量也越来越高,而且紫霜园的客户源不仅是广州,现在已经扩大至福州、琼岛和交趾一带了,说句远销海外也不为过。
问心
一年后, 紫霜园糖寮分寮在南康州城郊南十里开张了。
相较于本寮,分寮场地更大、製糖工具更多,需要雇的糖匠也会更多。
到了甘蔗成熟的季节, 一车又一车甘蔗被运到糖寮,妇人们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削蔗、砍蔗工作。
随着製糖业在南康州遍地开花, 很多雇工的业务能力也步入正轨,需要洲渚这个东家亲自下场干活的情况少了, 她现在多在后方指导工作,管帐的事交给了池不故。
池不故既然要忙糖寮的事,便不好再占着漏泽园的差事,所以天宁寺的慧平大师另外找了人负责打理漏泽园。
“阿洲姐姐、阿池姐姐!”杜佳云带着祝贺开张的贺礼过来捧场。
距离她在夏馆为婢五年的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随着她恢復自由之身,杜家催婚也催得越紧了。为了躲避催婚, 她借口帮杜三嫂的忙, 跑到州城来, 一个月也隻回干山村一两日。
她之前用来敷衍杜家和媒婆的那一套不太管用了, 所以在经过深思熟虑后, 她向杜家摊牌了,杜记食斋和糖水铺都有她的股份, 她要是嫁人, 这些股份都会作为嫁妆被她带到夫家去。
得知此事, 杜家众人都惊呆了。不是为奴为婢吗?为什么当奴婢还能积攒这么多产业?
而且铺子开了这么多年,却一直不跟家里人说, 这是压根就不信任家里人呀!
杜家人愤怒了,纷纷指责杜佳云。
然而杜佳云这些年早已锻炼出了铁石一般的心肠, 面对家人的指责,她无所畏惧, 道:“自从我要去夏馆当奴婢,爹娘和两位兄长几乎与我断绝关系了,你们不仁不悌,我为何要告诉你们?我也想过告诉你们,可你们哪回见了我不是骂我,我告诉你们又如何,你们压根就不会帮我。”
杜家众人要是能听得进去并反省自身,家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了。
杜佳云又道:“哦对了,杜记食斋和糖水铺,阿洲姐姐和阿池姐姐也有份,你们若想将之据为己有,只怕要跟她们为敌。”
“你——”杜段气得抓起木棍想打人,被妻子梁氏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