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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滚,我没有你这种不孝的向着外人的女儿!”杜段怒斥。
杜大郎和杜二郎也对她冷嘲热讽。
“你们若是不管我,我也会奉养你们到老,可你们若是逼迫我,我也不会任由你们摆布。”杜佳云说罢,放下一些钱财便离去了。
杜段感觉自己的尊严和威严受到了挑衅,他愤怒地抓起钱朝杜佳云砸去,杜佳云头也不回地走了。
和父母家人闹到这个地步,杜佳云自然也是伤心的,也迷茫过。她没有在洲渚和池不故的面前表现出来,后者也是过来人,她的情绪在她们面前压根就藏不住。
洲渚问她:“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把铺子经营好就满足了。”杜佳云道。
哪怕杜记食斋和糖水铺开了多年,杜佳云也不敢说经营之路就一直顺风顺水,靠着洲渚的人脉,这两间铺子才没有人上来捣乱。
可即便如此,经营上也会遇到诸多问题,比如製糖的时节基本集中在甘蔗成熟后,其余时节想要用糖只能用去年炼製出来的糖,而很多糖在高温下难长时间储藏,因此每到夏季就是蔗糖最稀缺的阶段。偏偏夏日炎热,正是糖水铺生意最好的时候。
为此,杜佳云和杜三嫂经常发愁。
除了这些问题,还有州府的糖水铺越开越多,竞争越来越激烈。
更严重的是,杜佳云有时候会因为经营上的事跟杜三嫂吵架,每次吵完架,她心里总是难过很久,又不知如何排解。
最近更是发生了一件事让她难以启齿。
“跟我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洲渚不以为然。
在洲渚的催促下,杜佳云扭扭捏捏地说:“杜记食斋请回来的掌柜总是对三嫂献殷勤,我想换掉他,三嫂不同意,我跟三嫂吵了起来口不择言问她是不是对那掌柜有意思。”
洲渚不是很理解:“有摩擦很正常,为何会觉得难以启齿呢?”
池不故好气又好笑地戳了戳洲渚,让她别打岔,杜佳云的话显然还没说完。
果不其然,杜佳云羞答答地说:“吵完架的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梦见我亵渎了三嫂。”
“噗——”洲渚两眼放光,“姑嫂文学?!”
“啊?”杜佳云不知所措地看过去。
池不故捂住洲渚的嘴,对杜佳云说道:“这样的梦大部分人在少年时便做过了,你不必感到羞耻。”
杜佳云问:“阿池姐姐也做过?”
池不故:“……”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洲渚挣开她的手,参与了逼问:“阿池,你的春梦都是怎么样的?是跟我还是跟别人?”
虽然她跟池不故算是老妻了,但在杜佳云的面前,池不故对这样的话题还是有些敏感的,嗔怪地瞪了洲渚一眼:“除了你还能有谁?”
洲渚故作娇羞地笑了,寻思是不是最近忙着扩大生产而冷落了池不故,而且她当枕头公主的次数偏多,看来得好好地主动弥补一下池不故才行。
杜佳云看着她们若有所思,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更加羞耻:“阿池姐姐梦见的是阿洲姐姐,那我梦见三嫂是不是我对三嫂……”
池不故无法判断杜佳云的心意,毕竟她的心思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不能这么武断,也不能以我跟阿渚的经历为例。你看那些话本,不管是男人还是女娘,妖怪化形与他们在梦中相会交-欢也并非是喜欢对方,而纯粹是被情-欲所掌控。是否喜欢一个人,还是得先问心,一问你能为对方做什么,二问你想跟对方做什么,三问你想让对方为你做什么。只有弄清楚了这些问题,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可我若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就是喜欢她呢?她是我三嫂,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便是最率性而为的洲渚都没有正确的答案。
池不故摇摇头:“她可以是你三嫂,但也可以不是你三嫂,你囿于世俗偏见,便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走不出困境。”
洲渚从前就觉得池不故不知道是不是习得了尽休师太的真传,这话说得云里雾里,感觉逼格很高的样子。
洲渚插科打诨:“说白了就是——若是爱请深爱,若不爱勿伤害。”
池不故:“……”
杜佳云醍醐灌顶,抱着洲渚泪眼婆娑:“阿洲姐姐谢谢你!”
她准备走了,又回头对洲渚说道:“对了阿洲姐姐,其实我以前也中意过你。”
池不故眼神一凛,早知道不开解这丫头了。
洲渚则颇为自恋地说:“就我这美貌,谁见了能不中意我呢?”
她这话把池不故刚酿出的醋给倒了。
杜佳云捣完乱就走了,洲渚跟池不故说:“我看杜三嫂对她也并非无意,只是她们前路如何,可不好说。”
杜佳云和杜三嫂是最平凡和普通的人,不像洲渚有外挂,也不像池不故有身手能自保,洲渚和池不故跟这世间的牵扯其实很少,羁绊也不深,杜佳云与杜三嫂却未必。因此,她们注定无法走跟洲渚和池不故一样的道路。
没有先驱者为她们开路,她们便只能自己披荆斩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