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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回到家乡,被父母发现丢了工作,双方展开剧烈的争吵,争吵后女白领跑出家门,来到自己小时候常去的“秘密基地”,躺在雪堆上放空,离开时发现了一具大雪掩埋的尸体。
她早上没场次安排,和副导一起提前到影视城,琢磨怎么进入状态。
影视城的东北角是一排商铺,专门对外出租给商家的,入驻这儿的店不多,有叁分之二是空铺子。
郁桃随便进了一家粥铺,等白粥上来,快速吹凉,喝一样往嗓子里倒。
喝完一碗,回头看,旁边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人,那侧颜她认得,是周时桉仅有的一条绯闻中的女主角。
郁桃视线不留痕迹地滑过她,起身要走。
却听见她轻飘飘地问:“周总最近怎么样?”
郁桃不知道自己和周时桉的关系被传到什么范围外去了,快速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确认还没流出任何对外的消息。
她起身走过初瑶面前的餐桌,不打算搭腔。
难道要答“很好”?虽是事实,也过于幼稚。
何况那语气中暗含的针对令她觉得被冒犯,无心搭理周时桉过去的桃花或情人。
回去时郁桃专挑人少的路走,低着头在手机上搜索初瑶,才发现她最近黑料缠身,最近的宣传是在某古装网剧里演配角。
怪不得会出现在这里。
忽然一股悲哀如潮水般漫卷而来,想初瑶曾经也是连着叁部女主剧,眨眼间只能做配,在娱乐圈,下坠速度要比其他行业都快得多。
要么能扛收视率、扛票房,要么有人不遗余力愿意捧你捧到有热度。
扑上一两次,就会被资方当弃子。
这场雪地戏收工,天已经黑透了。
她和雪地亲密接触了好几小时,小离把外套递过来时,她青紫的手抖得几乎提不起一件外套。
小离眼尖地将外套披好,扶着她回房车。
在车上就十分口渴,手里握着保温杯浅浅嘬饮,头一次觉得温水难喝,克制着恶心和头晕,又在车上躺下来。
下去和导演交流时,每走一步,都像有什么东西猛刺一下胸口,只觉得周围的人像旋转着的木马似的围着她直打转。
确认今天没什么事后,才让司机开回剧组附近的酒店。
洗完澡出来,仍感觉体内一阵冷一阵热的,小离找来体温计让她夹在腋下,叁分钟后拿出来看,叁十八度,低烧。
降温贴和退烧药都是随身带着的,小离拆了药,和温水一起递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郁姐,要去医院吗?”
郁桃克制着声音摆摆手说不用,低烧不是大事,吃过药睡一觉就行。
药效很快起来,整颗脑袋又重又钝,她身子一歪,缩进被子里很快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又被吵醒,感到额头上搭着别人冰冷的皮肉,有人扯着她胳膊。
“你发高烧了,起来,去医院。”
郁桃再醒来时,旁边没人,她的衣服依旧整齐。
揉着眼下床,拉开隔断的蓝色帘子,看到周时桉坐在靠墙沙发椅上,正在膝盖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敲着。
见到她出来,举起食指抵在唇前。
郁桃这才看到他右耳上戴着一只小巧的白色无线蓝牙耳机。
他向卫生间的方向指了指,她往里走,洗漱台上摆着一次性洗漱用具。
在镜子前不急不缓地挤着牙膏,送入嘴里,间或听到周时桉应答几声“嗯”。
他忽然出现在身后。
“我帮你和剧组请假了。”
郁桃手一顿,差点喷他一身牙膏沫子。
双肩被周时桉捏住,一推,把她推远了几公分,笑说:“怎么了?”
郁桃把牙膏沫漱干净,从镜子里射出怨愤的目光:“投资人给我请假?那让导演和其他人怎么想啊?”
周时桉目不转睛地接收全部怨气,“那你狠狠罚我吧。”
郁桃用力撕开一次性梳子的包装袋,从头皮往下一刮,卡在了中间,显得头发更乱了。
“我没在开玩笑。”
她嘴角微微往下沉,一字一顿道:“不要用我的职业开玩笑。”
周时桉接过梳子,挑出一小绺梳顺,“别炸毛,我逗你的,我让小离去说的,还特意嘱咐她说清楚病情。再说了,就请了一早上,不会有影响的。”
郁桃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口腔里都是薄荷的味道,怔怔在洗手台前,视线往哪里转都撞上他近在咫尺的神色。
乱且打结的头发重新变得顺滑,他把下巴搭在肩上,气息喷在她耳根。
一双幽深的眼眸一眨不眨地从镜子里盯着她。
郁桃慌乱地撇开视线,随口问:“几点了?”
周时桉低头看表,说:“十一点半。”
郁桃跳起来,“十一点半!”
肩才耸起就被摁下去。
“正好吃午饭。”
医院附近没有好餐馆,或者说,按照周时桉的标准,整个晏州都没有好餐馆。
郁桃也没有什么胃口,两人打算用粥对付了事。
病房门被敲响时,她以为是外卖员,周时桉一句“进来吧”后,出现的是李助理,右手上提着一个鼓囊的白色塑料袋。
她惊呼一声:“你从平京打包过来的吗?”
扭头看向周时桉,那眼神仿佛在谴责他过分剥削下属。
周时桉不客气地敲她前额,“楼下买的,再说,从平京飞过来也没那么快。”
李助理把东西放在小桌上,拆开塑料袋,说:“我昨晚和周总一块儿来的。”
郁桃弯下腰,把粥和小菜拿出来,挨个拆开。
听到李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周总,下午叁点飞。”
周时桉应了声“嗯”。
鲜牛肉滑蛋粥,撒上葱花点缀,她拆一个一次性勺,绕着碗沿转一圈,打最边缘的一层。
还是被烫到了。
周时桉从她手里把勺子夺走,推过来一碗豆浆,“烫,先喝这个。”
说着,拿过一个鸡蛋,敲碎蛋壳,仔仔细细剥干净,置在一旁的碗盖上。
郁桃饿得紧,忙着吃东西,眼也不抬,囫囵说:“你昨晚没怎么休息吧?”
周时桉说:“待会儿在飞机上睡。”
车停在剧组附近一个隐秘的小巷,郁桃下车时,瞟到车后箱多出一个黑色行李箱。
“这是要去哪儿?”
周时桉上前一步,把她揽在怀里,温热的怀抱贴上来,“我要去一趟美国,有一段时间没法探班了。”
“哦,行,一路顺风。”
“不爱听这个,说点别的。”
说着低下头,使郁桃不用踮脚,略微偏过身子,就能在他唇边落下吻,“好了吧。”
他回以一个更深的,直到她喘不过气才退开。
放开她之前,埋在她肩颈之间,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郁桃慢慢低下头,更深地感受他头发接触皮肤传来的刺痒,“临走前你还要吸我精气?”
“你又不怕吸。”
她有旺盛的生命力。
周时桉在太平洋对岸出差,和国内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郁桃白天泡在片场,全神贯注沉浸在表演中。
到了晚上,眼睛偶尔会不自觉生了根,黏在手机上,她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注意力不够集中,让小离把手机拿远,真这么做了,又感到说不出的急,像蚂蚁在五脏六腑里爬,不至于啃腑噬心,但痒是真切的。
时不时要瞄一眼屏幕,若有消息来,电子屏幕上浮现着绿色图标,增添了感官上的愉悦。
若他长时间没有来找,烦闷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就沉重地压来。
郁桃把因心神失控带来的种种不快一股脑算在周时桉头上,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