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她对讨好皇帝的耐心,只限于收尾的时候自己意思意思缝上几针便差不多了。
就这样,云珠带着春杏和夏荷,在永和宫中闭门不出做起绣品,将后宫中的流言蜚语纷纷扰扰拒之门外。
“这乌雅氏,倒是个聪明的。”紫禁城的另一边,同样有人在评判着云珠。
说出这话的人,是这后宫独掌大权的太皇太后。
后宫中的事情,没有一件能够逃过她的眼睛。
“主子你看人自然不会出错。”老嬷嬷,苏麻喇姑将马奶茶奉上,服侍着太皇太后喝下。
“内务府小选那天,我便看她是个稳重人,其他人都怕得说不出话来,唯有她能看出几分从容。”
太皇太后喝了口奶茶,咸鲜的滋味在口中炸开,她回味着余甘,慢慢说道:“果然我没看错,若是那等轻狂的,得了皇帝的赏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这乌雅氏却是拘着宫里的人,除了请安从不出门。”
顿了顿,又想起了些什么,浮现出更加满意的神情:“更别说请安的时候还记得给赫舍里氏磕头,心里是有尊卑上下的。”
“不负我特意将她选出来。”
苏麻喇姑严肃的神色柔和了几分:“我瞧着乌雅氏也是个好的,主子您的苦心不会白费。”
“唉,赫舍里氏去了后,皇上心中一直郁郁,前朝事多更是累心,后宫中就那么几个人,看着也不像话。这次内务府小选就是想挑出几个好的,让皇上能轻松点,我是看中了乌雅氏的性子好,长得又不是那么出挑,既能让皇帝纾解又不会再出什么乱子,等明年钮钴禄氏进宫就好了。”太皇太后叹息着说道。
这真是爱孩子为之计深远,尽管康熙已经亲政多年,正是意气风发时候,太皇太后还是为他操了不少心,既担心服侍的人少了康熙过得不开心,又怕再出个海兰珠董鄂氏般的人物,想了又想才挑中了云珠,毕竟在太皇太后这等蒙古贵女的眼中,云珠这等纤柔秀气的长相,远没到祸乱宫廷的程度。
心思
年的气氛愈发浓了起来,宫中没有民间那么多的习俗,但是讲究也半点不少。
内务府里给各宫送来了过年的物品,为了让后宫主子们过个好年,内务府也是用尽心思,很是找了些稀罕物品,北边的人参貂皮、南边的珍珠玉器,还有各个官窑里精心烧至的瓷器,源源不断地送进了宫中。
当然,这些稀罕东西,云珠是轮不上的,但她看见内务府送过来的东西的时候,愉悦感满溢而出,无他,只是因为内务府给她们这些格格送过来的,是银锭。
这宫中的东西都打上了印记,拿到后必须登记造册,只能自己使用。按照她现在的份位,金银才是最实用的东西。
内务府的小太监过来的时候,云珠正午憩刚醒,坐在梳妆台前等着春杏梳头。
掀开覆盖着的绸布,只见鸡翅木做成的托盘上整整齐齐地放了十个十两重的银元宝,在阳光下更显锃亮。
云珠心情大好,从梳妆台上摆着的钱匣子中抓出铜钱,对着小太监和煦说道:“大冷天累得你跑这一遭,回去找膳房里换个热汤暖暖身子。”
小太监喜不自禁,将铜钱好好地收进怀中,连连磕头谢恩。
看着小太监离开的背影,云珠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小季子,快拿上些银子,去御膳房劳烦师傅做些爽口菜,再拿上壶梨花白,我们宫里今日里也好好乐乐。”
云珠宫里洋溢满了欢欣的气息。
而不远处的乾清宫,气氛却不是那么轻松。
作为康熙的日常起居之所,乾清宫中的太监宫女为全宫中最多,隔着步便有人侍立,随时等待万岁爷的召唤。
此时的康熙正在书房之中,端坐在紫檀木的桌案之前,沉肃地看着各地奉上的奏折,丹砂在端石雕双龙纹砚中化开,青玉管碧玉斗紫毫天子万年笔蘸着,在桌案上摆着的最后一封奏折上写上:“朕知道了”四字后,终于吁了口气,将奏折合上,揉着手腕让梁九功将折子发下去。
伺候笔墨的太监将御笔洗涮干净,用干净的丝绸擦干裹起,康熙长舒了口气,这一年便算正式封笔,总算可以松快几天。
乾清宫里的气氛松快起来,宫女悄无声息地进来,有人递上泡得恰到好处的茶水,有人将蜡烛拨亮,有人在香炉中换上新的香料。
香料再香炉中燃烧,幽幽清香随着轻烟弥漫,书房中满溢梅花清冷的气息。
“梁九功。”闻着这个香味,康熙心神一荡,低声问道:“今日里这香味是换了新的?”
“万岁爷。”作为乾清宫的大总管,事无巨细都得留心,康熙一问,梁九功立时反应过来:“曹寅曹大人进了新的香,说是遍寻高人制成,闻之可清心静气,心神舒畅,特特孝敬于您。”
康熙微微笑道:“子清是个好的。”
想了想又问道:“后宫各处可有送去?”
梁九功小心地回答:“太皇太后、皇太后处已奉上。”
康熙出神地看着手中的茶杯,摩挲着喜鹊登梅的花样没有说话。
梁九功顿了顿,觑着康熙的神色,忙告罪道:“是奴才疏忽,没来得及给格格们送去。”
康熙这才满意地点头。
梁九功连忙吩咐下去,这一转身之间,已然想到为何康熙会突然提出香料,这梅花,可不是应了永和宫那位格格么。
梁九功更加谨慎,试探着问道:“万岁爷,可要招人解解乏?”
康熙想了想:“前几日我听说长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皇子的事情,梁九功更是放在心上,时时关心着钟粹宫里的动静:“听钟粹宫宫人回禀,小皇子前几天反复高热,现已好了。”
“去钟粹宫看看。”
说着,康熙抬腿便走出了乾清宫。
当日,康熙便招幸了马佳格格。
万岁爷终于临幸后宫了,这个消息瞬间搅乱一池春水。
呐喇格格嫉妒地拧着帕子:“马佳氏,又是她,若不是她一直凭借着孩子卖惨,万岁爷才不会去她那儿。”
莺莺担心地看着,呐喇格格见到莺莺的眼神,噗嗤笑了:“你这是什么样子,不会觉得我会故意让胤禔生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