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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农家菜,肉食素菜都是农庄自产。
六月是丰收的季节,农庄新收割了小麦,今晚主食是面食。
这边经常招待的都是江序的合作伙伴,厨师水平很高。有家常菜的分量,没刻意摆盘,纯粹展示食物的颜色。
蔬菜油绿,面饼金黄,汤汁奶白,肉类白的红的,依照做法不同,摆了三样。
看着胃口大开,闻着浓香,吃得饱饱的。
今晚留宿,江序带徐向晚去体验手磨豆浆、炒製小麦茶,还带她去酒窖,让徐向晚挑两瓶酒。
她从酒架上,拿了标签纸,递给徐向晚:“想个值得庆祝的事,写上日期,到日子我们来取。”
这是庆功酒。
徐向晚有很期待的事,她不想给江序压力,接过纸笔,对江序说:“你转身,这是秘密。”
江序照办。
不用精神力偷看,都知道徐向晚写的是:八月,庆祝江序康復。
从庄园回来,治疗正式进入下阶段。
徐向晚指尖的伤口也已愈合,可以去拍广告,为耳机做宣传。
她怕宝石耳钉丢失,出门前取下,很宝贝的装盒,锁抽屉又锁门。
怕江序被锁在外面进不来,她没锁房间正门。
两人一起出门,分做两头。
江序到医院,试用新仪器,治疗非常保守,对她病情无效,对身体的负荷未减分毫。
午休过后,进行第二次治疗。是预期中的双刃剑,对病情有一点效果,但打击不够入微精准,伤到了黑斑附着的神经,导致躯体障碍。
运气不好,并不是偏瘫、失语等问题,而是精神失常,胡言乱语。
幸运的是,江序最熟悉的语言不是地球通俗语言。
三天后,她看着监控回放,表情从沉凝到放松,再指尖移动,点击删除。
这份视频,仅此一份,删了就没有了。
徐向晚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序答:“我老婆。”
徐向晚追问,“阿依是谁?”
阿一,是一个拟声词,是江序胡言乱语的发音。
在她的母语里,是对伴侣的称呼。
转为中文的音译很有意思,一是首位,也可以是唯一。
现在最好装作不知道,“我不记得。”
徐向晚就这么一问。她这几天看过许多案例,胡言乱语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
更何况江序说的语言都不知道来自哪一国,或许只是无意识的噫噫呜呜。
醒后留院观察,徐向晚陪她一起。
她们对温度的感应不同。
冬天里,江序在暖气房穿棉袄,徐向晚穿纱裙刚刚好。
夏天里,江序不开空调,长袖长裤穿着刚刚好,久坐会冷,晚上还盖薄被。
徐向晚不行,她火气重,开着风扇怼脸吹,都汗如雨下。
她也不走,晚上更不好陪床,坐这儿纯属受罪。
其他病房可以睡人,她也不去。
热起来没有胃口,江序清醒才三天,徐向晚就清减了一圈儿。
劝不动,问就是减肥。
她还会转移话题,跟江序说广告拍完了,耳机发售反响很好。
音乐是很公平的领域,好听就是好听,难听就是难听。
几分钟一首歌,放在那里循环听都不碍事。
早期放在网上的哄睡童话,又被捞出来听,热度早早消散的《安眠曲》被挖出来,被广大听众预判为本年度神曲。
《安眠曲》也将成为“晚安”系列的宣传曲。
江序是个合格的倾听者,她懂得多,知道该什么时候接话,只要愿意配合,跟她聊天能获得很好的体验。
徐向晚连着说一阵,声音渐低,情绪低落下来,没有讲诉欲望。县逐傅
难以掩藏的担忧与焦虑如影随形,装不出长时间的开朗阳光。
治疗还要继续,没有结果前,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第三轮的治疗,是交叉疗法。
新旧仪器一起用,身上的电极片密密麻麻,高行乐和苏慕间接操作,让低频电流与高频电流之间的缓衝带增多。
治疗效果微弱,对身体负荷小,一层层刮除黑斑时,伤不到底部神经。
这次治疗结束,江序短暂出院,徐向晚明显松了口气。
夏季是热烈的季节,天蓝如洗,绿树成荫。沿路有很多墙面爬满藤蔓与花枝,生命昂扬。
江序回家,除了睡觉,基本都在室外。
后院乘凉,比在家里闷着暑气好。
徐向晚吃冰,吃得肚子疼,才反应过来月经来了。
她是受寒就会痛经的体质,跟江序在一起后,这是第二次痛经。
能扛,看江序着急,又泪眼汪汪。
借一个机会宣泄积攒的压抑情绪,哭得稀里哗啦的。
江序掌心在她腹部轻揉,精神力疏导了大部分痛感,余下的都是情绪作祟。
徐向晚没见过江序痛经,想到江序电疗都不吭声,又问她:“如果你给痛经报数,你会报几级?”
每个人对痛感的感知不一样,江序最高给到4,她这具身体真有病才病弱,不是每个病都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