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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相信的人是殷惊鸿。
柏奚不懂什么是第六感,直觉让她对殷惊鸿始终有一种危机感。
那是本能,不由理智控制。
裴宴卿见席间安静,主动挑起话题道:“你收工看的那本书叫什么?”
柏奚答:“《flowers for alrnon》。”
裴宴卿啊了声,道:“英文原版的啊。”
柏奚道:“以前经常需要看国外的论文,习惯了。不过我只能读得懂英语和西语的小说。”
裴宴卿被学霸的光环不小心闪到眼睛,笑道:“凡尔赛了啊。”她搁下筷子,两手交叉抵在桌沿,问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进演艺圈,你现在在做什么?”
柏奚道:“在读研。之前我保研了,学校为我保留了入学资格,一年后作废。导师希望我回去,但我既然走到这里了,应该不会再回学校念书了。”
这是她的退路,也是她没有意外会走的路。
所以她年中被雪藏没有戏接并不焦虑,她自己也没有想好要不要继续在演艺圈走下去,大不了去读研。后来遇到裴宴卿,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她这一生,随波逐流也罢。
她说的是网上没有的信息,裴宴卿再次惊讶到失语。
“你想回学校吗?我都支持你。如果你有没有完成的心愿,我也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柏奚摇头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结可能这辈子都解不开。
“那……有机会我们回你的母校看看?一起拜访你的导师。”
“嗯。”
柏奚虽然淡漠,但并非感知不到别人对她的善意,导师是个很好的人,她放弃入学,于情于理也该登门致歉。
饭桌再次安静了一会儿,柏奚道:“说说你吧。”
“我什么?”裴宴卿作正襟危坐状,认真地听她说话。
柏奚低头看向水杯,伸手端起来,用喝水的动作掩饰自己睫毛下的眼神,口吻随意。
“你和殷导是怎么认识的?”
“你和殷导是怎么认识的?”面前的年轻女人端起水杯喝水,语气随意得不仔细听都会怀疑她没开口的程度。
裴宴卿怔了一下。
确信不是自己的幻听以后,她缓了两秒钟,克制住自己涌到眉梢的喜色,勉强平静地回她道:“具体哪个方面?”
说着她也很自然地喝水,把主动权又抛了回去。
柏奚:“……”
蜗牛的触角渐渐缩回,柏奚低头用筷子夹菜进餐。
弄巧成拙的裴宴卿:“……”
但好不容易等到柏奚主动,机会千载难逢,裴宴卿在吃了两口菜后,决定自己交代。
“我和殷导……”
“网上说你们……”
在某些纠结的时刻,两人的声音总是同时响起,裴宴卿忍不住露出笑意,道:“你先说。”
柏奚开了口就不再扭捏,问道:“网上只看到最早的交集是你帮她付违约金,你们是那时候认识的吗?”
裴宴卿卖了个关子:“是,也不是。”
柏奚不追问,静静地看着她。
裴宴卿在她这就没成功过,自己先笑了,当即坦白道:“殷导先前虽然名声坏一点,但毕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圈子这么小,我们见过几次,但是没有互相认识。她恃才放旷,行为乖张,是人群里很惹眼的存在。很多人讨厌她,可也有很多人被她吸引。”
“包括你?”柏奚难得挑起一边细眉。
她这人情绪很淡,想在她脸上见到明显波动几乎不可能,连笑也是最近才多起来的。
裴宴卿大为新奇。
“宝宝。”
“说正事。”柏奚打断她并催促。
“你这样我有点腿软。”裴宴卿皮了一下,过后方正经道,“也包括我。我是个商人,也是个女人,她身上有我欣赏的才华和特质。后来她深陷解约风波,我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女人讲到这里,衝柏奚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之后的事网上应该都能查到吧。”
“嗯。”柏奚用筷尖戳了戳碗底的虾,垂眼半晌,抬头道,“我想知道网上查不到的事情。”
“好。”裴宴卿也不推辞,思忖着从哪里说起。
“就从你们真正认识的那天开始吧。”
“可以。”
裴宴卿心怀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也深知吃醋女人的小心眼,组织措辞,挑着往下讲。
晚餐就在讲故事中到了尾声。
“所以你和殷导,是伯乐与千里马?”
“伯乐谈不上,她的才华在我之前就展现了。但她是匹降不服的烈……倔驴是真的,常常让我头痛。”裴宴卿道,“所以这两年我有意减少了和她的往来,我还想心平气和地多活几年,别把我气死。”
“我看你在剧组和她处得挺好的。”
“我和谁相处得不好?”裴宴卿笑吟吟道。
柏奚神色微怔。
她心说:这倒是。
“高兴了?”裴宴卿坐在对面看着她笑道。
“……”柏奚清了清嗓子,端起旁边的水杯,入口微酸,不由蹙起清浅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