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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她问道。
“柠檬水。”裴宴卿含笑道。
中途她让人上的,特意嘱咐多泡了两片柠檬,柏奚听得太专注了没有发觉。
柏奚又喝了一口,道:“好酸。”
裴宴卿言笑晏晏,也道:“是啊,好酸。”
柏奚和她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裴宴卿直觉她没听懂,一群乌鸦在头顶飞过,接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清了清嗓子。
“好了,不要喝了,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是柠檬水吗?”
“没错,但都对身体不好。”裴宴卿快憋不住了,匆匆结帐,拉着柏奚离开餐厅。
一直到车上,关上车门,裴宴卿才放肆大笑,笑得停不下来。
柏奚被她笑得满头雾水。
裴宴卿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上网搜索吃醋的典故给柏奚看。
柏奚接过她递来的手机,一行一行仔细看完:“……”
我在吃醋?
她心想。
字典里陌生的词语具象化,变成一个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片场转身背对离开的身影,如鲠在喉的酸涩,像泡在酸醋坛子里,羞于启齿。
古人用醋坛子来形容再精准不过。
许久以前,她在孟山月口中也听到过这个词。
那时她和裴宴卿刚结婚不久,她为了磨炼演技,也出于好奇心,去看了裴宴卿以前主演的爱情电影,在观影过程中心尖的烦躁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原来那么久以前,她就开始吃醋了。
裴宴卿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问道:“在想什么?”
柏奚还在当时的情绪里,想也不想捉过她的手牵至唇边吻了一下。
温热的柔软印在指背。
裴宴卿愣住了。
柏奚反应过来后也愣住了。
“抱歉。”
“没事。”裴宴卿下意识道。
两人看向彼此,均感到十分荒唐。
明明接吻过无数次,连床都四舍五入上过了,亲一下手突然弄得莫名紧张。
裴宴卿先笑起来。
柏奚也淡淡一笑。
裴宴卿说:“你再亲我一下。”
柏奚埋首亲了亲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捞在怀里十指相扣。
流逝的街景飞速倒退,埃尔法保姆车的车灯在黑夜里破开前路。
回到酒店,两个人手拉着手进电梯,走到房间门口,黏黏糊糊地道别,明显比去时更亲昵了。
“晚安,明天见。”
“安。”
两人在门口互相看着,谁也没有关上门。
裴宴卿说:“你先。”
柏奚把门带上了,从猫眼里瞧见对方静静又站了一会儿,才合上房门,关门前的那一刻女人唇角还是带笑的。
柏奚疾步走到床沿,把自己面朝下扔进柔软的大床。
冰凉的双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脸埋得更深了。
裴老师,裴宴卿,宴卿。
过了不知道多久,随意丢在一边的手机震了震。
裴宴卿:【我洗完澡了】
柏奚坐起来,理了理自己埋得凌乱的长发,打字回道:【我现在去洗】
裴宴卿:【都过半小时了,你刚刚在做什么?】
柏奚扫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果然离她进门已经过了三十多分钟,她也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着裴宴卿就到了现在。
柏奚撒谎道:【在看剧本】
裴宴卿:【这么刻苦,那我也得再努力点了,不然要被你这个后浪拍在沙滩上了】
柏奚:【我不会】
裴宴卿:【太认真了柏老师,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去洗澡吧,洗好告诉我】
柏奚心弦动了动:【待会来我房间?你不是说今晚要加餐吗?】
裴宴卿在对面房间默然片刻,忍住衝动道:【也是逗你玩的,别当真】
而且这么晚了,再卿卿我我一阵,明天还起得来吗?
柏奚“正在输入”了一会儿,人消失不见。
裴宴卿估计她去洗澡了,定了会心神,翻开搁在床头的剧本。
滴——答——
分针和时针同时越过十二点,步入凌晨。
敲门声随即响起。
裴宴卿从猫眼看到是睡袍整齐的柏奚,疑惑地打开了门。
柏奚迈步进来,反手替裴宴卿锁好房门,微微仰起脸,看向她幽邃的眼睛道:“我当真了。”
柏奚主动抬手环住她的脖子,无声做了个口型,裴宴卿的气息陡然急促起来。
她分明是在说:吻我。
要命,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胆。
裴宴卿把她抱起来走向床边,临时拐向了书桌,将对方放了上去,自下而上吻她。
主动和被动之间的自由切换差点把两人都搞疯,裴宴卿的手隔着睡袍揉着年轻女人的侧腰,克制到骨节泛白。
柏奚低头抽开了自己的睡袍系带,抓过裴宴卿的手探入自己怀中。
裴宴卿指腹擦过,触电般收了回来,与她额头相抵,急喘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