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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柏奚一双凤眼水汽四溢,眼尾也红得楚楚勾人。
裴宴卿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沉沦万劫不复,隻垂眼道:“之后的戏,殷导那里……”
“又是殷导。”
对吃醋这个新名词的领悟彻底打开了柏奚的阀门,酸涩和愤怒一齐涌上来,怒道:“殷导连我们做不做爱都管吗?”
裴宴卿才察觉自己失言,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怕你后面那场戏演不好,想成就你的情绪。”
“你觉得我演技不行?”柏奚偏头看向她道。
“……”裴宴卿心中大呼救命,连忙道:“我没有!我都是为你着想,跟殷惊鸿一点关系都没有!”
柏奚心里冷笑:你还在为她说话。
裴宴卿身前传来一股力,她没防备被柏奚推开,柏奚从桌子跳了下来,系好腰带,道:“我回房了。”
裴宴卿连忙拉住她。
“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你放开我。”
她说话的语气实在太镇定,不漏端倪。裴宴卿在原地踌躇起来,柏奚确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部戏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应该理解吧?
柏奚再次平静重申道:“我要回房了,裴老师,明天还要拍戏。”
裴宴卿慢慢松开了手。
“好,早点休息。”
胳膊变得空荡荡,柏奚的心跟着空了一下,她深深地看了裴宴卿一眼,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柏奚出门前停顿的那个脚步,让裴宴卿心里咯噔一声。
对门已经房门紧闭。
裴宴卿敲了两下门,柏奚从里面打开,“裴老师还有事?”
“没有。”裴宴卿忐忑道,“你没生气吧?”
柏奚失笑道:“真的没有,睡吧,晚安。”
但凡裴宴卿有过恋爱经验,都不会信了女朋友此刻的鬼话,她悬着的石头落下大半,仔细观察柏奚瞧不出破绽的神情,另一半也落下了,松了口气。
“那好,晚安宝宝。”
柏奚牵了牵唇角:“嗯,晚安。”
房门再次在裴宴卿面前关上,柏奚背抵着门,唇锋紧抿,面无表情。
隔天片场。
柏奚没去化妆间陪裴宴卿,但她提前找了个看剧本的借口,裴宴卿也没多想。
戏拍到这份上,每一天对柏奚来说都是新的挑战。她不想因为儿女私情影响她的工作。
化完妆离开拍还有段时间,裴宴卿出来找柏奚,刚看到对方,柏奚也看见她,嘴角上扬到一半,在瞧见走过来的另一个人将手搭上裴宴卿的肩膀时,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裴宴卿盯着殷惊鸿的手,问道:“你干吗?”
殷惊鸿理所当然道:“演戏啊,还能干吗?我俩不是一直这么演吗?”
裴宴卿小心翼翼瞧了一眼柏奚的方向,惴惴不安。
她慢慢捏住衣袖,拿开殷惊鸿的手,道:“好了,就演三秒,我怕我老……女朋友吃醋。”
“她吃醋不是正好吗?”
“你不懂。”裴宴卿直觉道,“我觉得她不对劲,我可能要倒霉。”
殷惊鸿看了一眼柏奚的方向。
她坐在片场单独开辟出来的一小块休息区,手里捧着剧本,侧对着她们,神色看不分明,似乎没有异常。
但殷惊鸿来之前注意到她是看见裴宴卿的,见自己和她搭话才转过脸,当做没看到。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殷惊鸿仁慈地先放裴宴卿一马,她是要演戏,但没打算真插足二人,破坏她们感情,更没打算让裴宴卿一气之下把自己炒了。
另外,吃醋之道,一张一弛,方可进入最佳状态。
裴宴卿坐到柏奚身边,给了问娜一个有赏的眼神。
刚搬过来凳子的问娜当即笑眼弯弯,高兴得搓搓手,和唐甜坐到一起。
唐甜往外挪了挪。
问娜:“?”
以殷惊鸿的速度,一天拍一两页纸,裴宴卿两手空空,和柏奚一起看剧本。
“我和她没什么,刚刚是有事找我。”
“知道。”柏奚手指微捻,换到第二页剧本,淡淡道。
“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和她说。”
“没关系。”
裴宴卿实在摸不准她,柏奚的情绪比普鲁斯特还难读,她既怕解释得太清她一点醋意都没有,又怕她胡思乱想弄巧成拙。她能发泄在自己身上最好,万一又缩回壳子里,她都不知道朝哪个方向磕头能让佛祖把柏奚还给她。
“真的没关系?”
“真的。”柏奚抬头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裴宴卿握住她的手,表白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嗯。”柏奚看着她的眼睛,视线不躲不避,也是一种肯定。
裴宴卿把脑袋枕在她的肩头,仰起脸问道:“那你呢?”
柏奚和她交握的手翻转,探进温腻的指缝,十指相扣。
裴宴卿满意地偎进年轻女人怀里。
问娜非常有眼力见地拍照留念,争取一切发奖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