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班主任皱眉:“那你还不来学校上课?”
班主任是个好老师,她的话都是想她这个学生好,初夏领情,可也只能再次拒绝她。
“老师,我有工作有孩子,真的没办法。你可以等我成绩出来看看,我真的不是在故意逞能。”
班主任当然知道了,她只是不甘心,想着再劝劝,本来也没想着能劝动。
“这些都是各科老师给你留的,你在家也不能放松了学习,最好每周过来学校一趟,把各科布置的试卷交了,让老师给你改改。”
“好。”这个初夏没有意见,周日厂里统一休息,到时候可以过来。但学校是不是也是这个时间点休息,初夏不确定,她就直接开口问了班主任。
“咱们学校半个月休息一次,你来的时候如果学校放假了你就把卷子放门卫那里,我来上课会去拿。”
和班主任说好这些,初夏提着满满一书包各科试卷出来了,全是油印试卷,带着浓浓的油墨香味,也全都是老师们的心血,很珍贵。
岑峥年上午拜访完张厂长,照例来九中门口接初夏,骑着那辆她要回来的自行车。
一见到她,他就把她手里沉甸甸的书包接过去,背在他自己身上,一点不觉得别扭。
其实相比较坐硌屁股的自行车,初夏更愿意坐公交车。
不过岑峥年显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在车后座上绑了个棉垫子,坐上去舒服很多了。
“我说了我可以自己回家,你怎么又过来了?”
岑峥年骑着自行车,他温和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过来:“我想来接你。我不知道能在家多久,我在家的这些日子,我希望我能多做点事。”
骑车带动的风吹着初夏的头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地落在两人的身上。
初夏一手扶着车座椅,看着岑峥年宽厚有力的背,随着骑车的动作隐隐露出里面紧实的线条,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其实也不错。
突然,车子好像压到了一个小石子,初夏在后面身子一晃,惊吓得她在慌乱中抱住了岑峥年的腰。
等初夏坐稳,她才意识到自己抱了岑峥年,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立马往后缩。
岑峥年轻笑一声,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重新放在他腰上。初夏皱眉,手还想往后缩,却听到岑峥年一本正经地说:“抱紧了,要下坡了。”
话音刚落,车子顺着坡下去了,呼呼的风瞬间迎面刮过来,心脏都跟着提起来。
这下子不用岑峥年说,她都紧紧抱着他的腰不动了,反正抱着挺舒服的。
剩下的路初夏没有放开岑峥年,她怕再遇到突发状况。
岑峥年只是低头看一眼她的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什么也没说。
回到家,初夏立马松开岑峥年从车上跳下来,嘴里催促着他:“把书包给我,你快去接安安。”
眼睛根本不和他对视。岑峥年看着她这模样,眼里漾出笑意,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把书包递给她时说了一句:“屋里有我今天买的菜,你看看我有没有买错?”
说完,他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初夏放松地吐出一口气,进屋去看岑峥年买的什么。
六条鲫鱼,鲜活地在盆里游来游去,还有豆腐、菠菜一些家常菜。
初夏把包放下,仔细看了看岑峥年买的东西。
怎么说呢,无功无过,是用心挑过了,但只看外表的挑,一看就不是常买菜会买的。
不过还可以,菠菜这些蔬菜不新鲜的菜叶可以择掉,只要鱼是新鲜的就可以,这个不新鲜口感会差很多。
幸好六条鲫鱼是好的,就是买的太多了,别说一顿了,一天也吃不完。
有豆腐,初夏没多费心思想菜,直接做鲫鱼豆腐汤,最后加点菠菜,又鲜又美味。
另外她做了个红烧茄子,热了几个馒头,这就是今天的午饭了。
饭做好,岑峥年和岑淮安刚好到家。
鲫鱼豆腐汤鲜,红烧茄子香,岑峥年和岑淮安吃得头也不抬。
初夏发现了,他两人都爱吃甜,红烧茄子她放了糖,他们俩吃得最多。
下午,岑淮安去上学,初夏和岑峥年一人占了桌子的一个位置,她做题,他不知道在写什么。
不过每当初夏遇到不会的题时,只要她开口问,岑峥年会立马放下手中的笔,走过来给她讲题。
罗家人的找来在初夏的预料之内,罗小妹是看到岑峥年来接她的。
他们在她这里走不通路,一厂书记那里的关系莫名其妙断了,现在岑峥年回来了,自然想扒上来。
除了罗大哥一家没来,罗大富、王玉兰、罗小妹、罗初明都来了。
看到岑峥年,罗大富摆起岳父的架子:“峥年,你回来怎么连岳父父母都不去拜访?工作几年,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忘了?”
初夏一听这话,手中的笔往桌子上“啪”一放,正准备说话,就听到岑峥年带着冷意的声音:“我没有忘。我只是不想去。”
罗大富脸顿时红白交替,一双马眼瞪着岑峥年:“你能耐了是不是?你爸都不会这么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我,你爸早死了!”
初夏皱了皱眉,走过去,把岑峥年往旁边推:“你不要管,这是我和他们的事,你进屋去。”
岑峥年没有动,反倒把初夏护在后面,语气坚定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没有退后地看着罗大富:“救命之恩我和我爸都没有忘。你要的东西我爸能给的都给你了。但这和初夏、安安的事是两码事,你可以要求我和我爸报恩,我们没有意见,但这不是你们磋磨初夏和安安的理由。”
岑峥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不见很愤怒,甚至声音都不算高,不像罗大富,一说话如雷响,一栋楼都能听到。
可是罗大富却偏偏被他给镇住了,他被岑峥年的眼睛看着,心里居然生了怯意,他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峥年,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啊~”王玉兰忽然带着哭音说话,靠着罗大富,一脸伤心的模样:“你不在家的时候,是我伺候初夏怀孕生孩子坐月子,也是我帮初夏带的安安。
这四年你没回来,我更是时常过来看看,就怕有谁欺负了她们娘俩,到你这里落不到一句好就算了,还说我们磋磨。峥年,你说话要讲良心啊?”
罗初明也立马做出唉声叹气的模样:“我知道,二姐夫你发达了,安安也大了,你不需要我们了,就可以倒打一耙。但说话做事得凭良心,这电视机、这冰箱都是我和大哥送过来的,我妈还给我二姐五百块钱,如果这在你嘴里是磋磨,我无话可说,只怪我爸妈自己眼瞎看错了人。”
如果不是岑峥年提前了解过事情的真相,王玉兰和罗初明这个模样,他绝对不会怀疑,甚至还会很感谢她们。
初夏看着这两个人装可怜,只觉得恶心,有些人的脸皮真的厚到一定地步了。
她们会哭,她就不会哭了吗?
“峥年,你别信她们的话……”初夏突然扑到岑峥年怀里,眼泪说掉就掉,很快打湿了岑峥年的衬衫。
岑峥年无措抱住她,听着她的哭声,忍不住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心里好像一下子被什么攥紧了,一揪一揪的,看向罗家的目光更冷冽了。
“我生孩子是李大姐送我去的医院,我妈她睡我旁边都不知道我要生了。月子她是说来伺候我……”初夏哭得更委屈了:“但是什么都是我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