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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着顶破旧的帽子,精瘦的脸上带着点和善,看起来就像是看到这处惨烈,跑过来施以援手的好心人。
可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鱼竿吗?
这太短了……
而且就正常来说,碰到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惊恐着急,报警打120吗?
为什么这人的神色为什么这么稳,从背后盯着她们,就像是……在看什么猎物。
林惜眉头紧的皱起来,戒备四起。
这男的才不是什么他妈的钓鱼佬,这他妈是来补刀的。
他们要杀顾念因。
下死手的来要她的命!
“天太冷了,你们得重新回到车里去才行,外面,可不安全。”男人见林惜一直不反应,又从背后对她说道。
可车里就是危险所在,哪有去车子取暖的理由?
他怕不是要二次下手,伪造车祸现场。
林惜的眼睛始终都在死死盯着背后的男人,见他声音里温柔,说着却举起了手里的东西。
湿冷的土壤透着凉气,不断侵蚀着顾念因的体温。
她感觉自己应该是起码有轻微脑震荡,整个世界像是被搅乱了一样。
隻一道冷光划过来的真切——
却没朝她落下。
就在棒球棍对着顾念因要落下,林惜抬手握住了。
男人的重点从来不是这个他搭话的小姑娘,也根本没想到她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能有这样的力气。
“大叔,我爸就是拿这个打的我。”林惜手腕绷起明显的线条,抬起的眼睛里透着嗤笑,“你还没我爸有力气呢。”
被不放在眼里的人挑衅了,男人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他顺着力气收手一扯,轻而易举的就将手里的棒球棒,连带着林惜扯了出去。
林惜脑袋一懵,上一秒还单膝跪地,势均力敌,这一秒就被丢到了地上。
她倾斜的视线中立着男人的腿,接着就看到他朝顾念因跪了下去。
他肮脏的手沾着泥土,狠厉的掐上了那白皙的颈子。
少女的脖子实在是太过脆弱,跳动的脉搏下紧贴着她的骨头。
只要一下,就可以……
“你他妈动她一下试试!”
男人的注意力变态又专一,发力的瞬间被一道声音掀翻了过去。
顾念因拚命喘息,骤然重新涌进的氧气让她在昏厥的前一秒看到了林惜飞扑过来的身影。
尽管刚才的对抗已经显示出了悬殊的力量差距,林惜知道自己是螳臂当车。
但她还是衝了上去。
扑倒男人的一瞬,林惜突然想起了漫画里那些明知道会输还要衝上去的人。
她发现自己当初带着上帝视角的高高在上对他们的不屑嗤笑好滑稽。
谁就不会为着一个信念活着呢?
因为不能失去,所以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也要拚上去。
“草!”
男人怒声里带着无法缓解的疼痛,整个身子都拱了起来。
林惜也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是刚刚二话不说的,朝他最脆弱的地方利落给了一膝盖。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男人的兴致被生硬的打断,本就无能的那处疼得不行。
他直不起腰,整个人却是变得怒不可遏起来,抬起手里的棍子说着就朝林惜身上砸过去。
“!”
肩膀发出剧烈的阵痛,林惜感觉自己的骨头像是被人敲断了一样疼。
紧闭的牙关更用力的咬在一起,该要修剪的指甲直接嵌进了男人的肩膀,鲜血和着泥土融进一个个月牙的伤口,不断向下扯着。
是人。
是野兽。
搏斗的混乱让林惜浑身脏兮兮的,长发散乱的遮在脸前。
她手背的青筋猛然绷起,就这样死死的掐住男人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寒光折过少女眼睛,眼神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犬。
肾上腺素在拚命起作用,混沌中林惜只有一个念头。
拚死了就这么一个念头:她倒下了,顾念因就完了。
她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太阳在落下,世界在下沉。
林惜的恨意滔天扬起,漫无边际。
她都已经被夺走了母亲,难道现在连她的爱人也要被夺走吗!
不可以。
不能够!
他们居然妄想要顾念因死。
任何要顾念因死的人都得……
男人面色逐渐铁青,求生的挣扎被一种原始的恐惧压製着。
他从没遇到过这样不要命的人,就是他用力的拿拳头砸着,抻腿试图反攻,那掐住他的动作都无法被撼动。
喉管被掐的彻底,连带着骨头都像是要断了一样。
干了这么多票,他也是第一次有了种快死的想法,甚至开始思绪混乱,觉得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学生,而是什么走野路子被畲宁收编,派来保护顾念因的野狗。
夕阳擦着天边落下最后一束光亮,有车驶过来的声音。
车轮碾压过青草,无法反抗的羸弱生命被碾进泥土里。
“砰!”
空气像被击穿,□□闷下了子弹出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