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
吧?忙着婚礼的先生太久没理会白云了。
他轻车熟路,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走向了郑鸣铎的房间。彼时男人正整理衣领,和白云身上同色系的西装被他穿出另一种味道。更加沉静,优雅。白衬衫敞开的衣领露出一块瓷白的皮肤,锁骨的形状若隐若现。他手中正攥着一条格纹领带,有些意外于白云的到来,便一边系一边询问:“这么跑到这来了,迷路了?”后半句的疑问夹带着轻笑,尾音悠长,漫不经心。
其实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玩笑话,尚未成年时为了讨得主人的侧目,白云多次打着这蹩脚的理由挤进郑鸣铎的房间,把戏玩的多了,总会有人抓住小尾巴,何况家里这只尾巴又大又显眼。
“白云想先生了。”大狗盯着镜中主人,看着他慢条斯理系好的温莎结,黏糊地从身后贴近了对方,嘴巴轻轻地在郑鸣铎的后颈抿了一下,他知道对方不排斥自己的亲近,也在后颈处有一块容易撩拨的地方。
当然,对于白云来说,这不能算撩拨,他简单的世界里面这不过是取悦主人的一种方式。郑鸣铎心神愉悦,他也会高兴起来。
他的先生果然眯着眼睛由着他啄吻,温热的手掌捻揉着白云的毛茸茸的耳朵,拨弄着软肉,指尖在穿过头顶发丝的过程中,轻柔地抚弄。
比起尚且算是气定神闲的郑鸣铎,白云的表现可以说是反差强烈,他快要“倒”在他心心念念的先生身上,也不怕把衣服弄皱了,脸颊蹭着对方,呼吸的热气喷洒在郑鸣铎的脖颈,爪子也不规矩的抓在新郎官的侧腰上。
一副忍不住的猴急模样,好似下一刻就能把人在更衣室办了的德行。
可白云也聪明,只要是郑先生不愿意的,一句话他就是最规矩懂事的狗狗。
“乖,回家在说。”郑鸣铎侧过身,拇指按住了白云的嘴唇,“教的话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花束早早被白云丢到一边,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郑鸣铎。
红舌玩闹地舔着先生的指尖,嘴唇的轻合、展开像是要吸吮尽皮下的血液,牙齿的磕绊保持在逗弄的程度上,这一切连同呼出的潮气一起,让玩闹变得有些下流。
“白云想给先生插花。”他含糊地说着话,带着明显的口水音,湿润的眸子晃着笑意,要主人把这种让他极为珍视的使命交于他。
他不知道,新郎领上的花有且只有是新娘身上的花才可以。
他只想,亲手把那奶咖色的玫瑰,别再先生的领口,让每一个客人投过去的视线,想当然的包括进白云的这支花。
“好。”郑鸣铎刮了下白云的鼻尖,似是无可奈何的样子,向后稍了几步。
于是白云笨手笨脚的将花枝穿过驳领,然后学着记忆中的教导扎紧袢带。
“先生也会幸福。”完成时,白云凑在郑鸣铎耳边小声祝福道。
相拥的姿态让他错过了郑鸣铎脸上的神情,他的主人并没有流露出分毫对未来的期许,而是不以为意的轻蔑模样,只是扣在白云后脑勺的手力道温柔的托着他,答应的话语透着显而易见的敷衍。
可惜郑白云是个被糊弄惯了的孩子,他比结婚的主角还要开心,挽着男人的臂弯,眉飞色舞地分享着来时的见闻。
“我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在想先生。我想指给您看那个小小的星星。”
“如果能和您一起就好啦。”他不无遗憾地说。
管家的教诲他自然没有忘记,能陪着先生的只能是那位没过门的男妻,自己不过是上不来台面的狗。
乖狗狗要学会服从指令,这样才能讨得主人的欢心。
“以后带你去看真的星星。”郑鸣铎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大狗的脸颊,“乖乖听话,回家有酸奶喝。”
“好,都听先生的。”白云听到酸奶,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脸上的笑比早些时候真诚太多,半张的嘴巴露出犬齿小小的尖尖。
郑鸣铎的家境自然是饿不到白云,伙食更是精挑细选,来自世界各地的优质食材摆上餐桌,可是某些寻常的零嘴饮品对于人型宠物的胃来说也不是全然没有负担。
郑鸣铎喜欢白云天然的身材,宽肩窄腰,臀部线条饱满贲张,浑圆肉感。虽然没有那种锻炼出来的夸张线条,还是蕴藏着兽类独有的力量。所以自然是不能把好好的狗子往猪熊方向饲养,贪嘴可以宠着,但不能由着他吃个不停。
两个人相谈甚欢,一个撒娇卖乖,一个受用之至。
华年推门而入时看到得便是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
他也不是连敲门的涵养都丢了,只是白云来的时候就没把门带上,他没听到什么声响,问候又无人理会,于是便自顾自的进来了。
场面多少是有些尴尬的,新婚夫夫中间夹着这么个人物,像是自己精挑细选顶绿帽子。
华年垂落的手暗自攥紧,这样直白的羞辱,他名义上的丈夫似乎没打算给他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