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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岑溪不再说话,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她有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什么也不做,任由时间慢慢在手中流淌。
陈泽瑞低头看着她,指腹轻柔地摩擦她的嘴唇,接着探入半个指节,勾了一下她的舌尖,看起来很像岑溪把他的手指含在嘴里。
他们都想起浴室里发生的事,陈泽瑞感觉自己开始不对劲,岑溪自然也察觉到了,赶紧和他拉开距离。
不能再这么躺着。否则今天除了做爱什么也做不了,陈泽瑞简直恐怖,摸一摸就能想起这档子事儿。
岑溪按住他伸过来想抱自己的手臂,警惕地看着他,&ot;好热,你睡觉不要抱着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里有点闷,我们出去透透气?&ot;
陈泽瑞更喜欢和她一起窝在家里,但岑溪不肯,硬把人拽起来,换了衣服就出门。
他们没想好去哪儿,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附近兜了一圈。室外的温度还很高,吹过来的风热烘烘的。
岑溪连车窗也不敢开,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回家时,接到咖啡馆店员打来的电话。
店里剩下的外带咖啡杯只勉强够用一天,他们订的杯子出了点问题,还卡在路上没到,店员问岑溪能不能和总店说一声,先借一点应急。
岑溪想了想,正好他们俩现在没地方去,不如就自己去拿,她跟店员说了一声,就让陈泽瑞掉头去找程敏敏。
&ot;我们先去拿杯子,再找个地方吃饭。天气太热了,不想进厨房。&ot;
陈泽瑞没有异议,到咖啡馆以后,岑溪让他留在车上等,一个人走进店里。
过了大概十分钟,程敏敏和另外一位员工一起出来,有说有笑地帮岑溪把东西放进后备箱。
今天出来开的是岑溪的车,放好东西,她们站在车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程敏敏绕到驾驶室这边,弯下腰想往里看,还没靠近就被岑溪挡回去,遮得严严实实,笑着把人推回店里。
&ot;我们走吧。&ot;人都离开,岑溪松一口气,心情很好地坐进车里,可陈泽瑞却迟迟不开车。
她侧着头,疑惑道,&ot;怎么了嘛?再不走来不及了。&ot;
陈泽瑞若有所思,情绪全藏在深处,没有表现出来,他压着声音,&ot;我们复合的事,连程敏敏也不能说吗?&ot;
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不能告诉别人,也包括她最好的、无话不说的朋友。
岑溪还以为两人达成了共识,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个,不过她刚才的举动是挺像未成年瞒着家里人早恋,生怕别人知道,欲盖弥彰的样子。
她愣了一会儿,眨眨眼睛,&ot;你不要想太多嘛,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你怎么突然&ot;
讨名分。
陈泽瑞只好对她笑,故作轻松,&ot;随你,我随便问问。&ot;
到了吃饭的地方,岑溪等得无聊,起身去卫生间擦掉嘴上的口红,再回来时,菜已经上齐。
岑溪坐下来,一眼看见桌上的酒杯,&ot;你怎么还点了酒。&ot;
她跃跃欲试,想拿他手边的酒,&ot;我尝尝你的酒!&ot;
&ot;这杯度数有点高,你喝了会不舒服。&ot;陈泽瑞不动声色地挪开,把果汁推给她,&ot;喝这个。&ot;
见他三两口喝完杯子里的酒,岑溪越发觉得自己的果汁没滋没味,涩涩的发酸,&ot;我也想喝酒。&ot;
陈泽瑞又要了一杯酒,同样很快见底,&ot;今天不行,改天。&ot;
这顿饭吃了快一个小时,结完账,两人牵着手慢慢地走去停车场取车。
陈泽瑞把车钥匙放进她手里,&ot;我喝了酒,不能开车。&ot;
岑溪决定先把他送回家,再回自己家,&ot;你回去喝点蜂蜜水,解酒的。喝完睡觉会舒服点,家里还有蜂蜜吗?&ot;
陈泽瑞垂下眼,说有,&ot;冰箱里的蜂蜜很久没打开了,你能不能上楼帮我看看有没有坏,我分不清。&ot;
他一路上都捂着胃,岑溪有点担心,就陪着他一起上楼。
等亲眼看着陈泽瑞喝完一杯蜂蜜水,又扯着她的袖子问她,&ot;时间不早了,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ot;时,岑溪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
&ot;你是不是故意喝酒,让我送你回家?&ot;岑溪笑笑,坐在他腿上,&ot;还找借口,说什么分不清蜂蜜有没有坏。&ot;
陈泽瑞没否认,&ot;要不要留下来?&ot;
问完要不要,他又改口,&ot;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ot;
岑溪没说答不答应,他快要放弃,才听见她的回答,&ot;我明天要早起去店里。&ot;
她的声音又轻又缓,手在下面隔着裤子摸他,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暧昧,&ot;不能弄到太晚的。&ot;
八十七
其实明天店休,但没必要特意告诉陈泽瑞。
手心抚弄之处有胀大变硬的趋势。
岑溪从他腿上下来,俯身吻了他的脸颊,轻声说:&ot;车里有一套备用的换洗衣服,我下去拿,很快回来。你坐着休息,等我一下就好。&ot;
她说完就要出门,被陈泽瑞伸手拦下。
伴着一声惊呼,男人把岑溪圈进怀里,牢牢地按在腿上,对她说:&ot;不用下楼。&ot;
他的眼睛仍旧清亮,语气却像醉了,&ot;家里都有。&ot;
岑溪跟在他身后走进卧室,看见柜子里颜色各异的女装。
从贴身衣物、睡衣到日常可以穿出门的服饰,放得满满当当,摆放习惯和她在时别无二致。
里面大多是连衣裙,各个季节一应俱全,衣服的风格都是岑溪平日里喜欢的。
除了这些,卧室的桌上还摆满了她常用的护肤品。屋内陈设的一切,看起来就好像这里的女主人从未离开,不过是短暂的出了一趟门。
岑溪有点惊讶,问道,&ot;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ot;
陈泽瑞取出一套睡衣给她,答非所问,&ot;你搬走以后,家里太空了。&ot;
冷清得都不像一个家。
岑溪离开时抹掉的生活痕迹,是他再怎么尽力去复原,也填补不了的空缺。
空荡荡的衣柜让陈泽瑞感到恐惧,总会令他回忆起提着小蛋糕回家那晚,岑溪留给他的,只有一室黑暗。
她不要他的戒指,也不要他。
无人回应的夜晚,在无数个凌乱纷杂的梦境,身体沉沉坠落,反复从失重感中惊醒,睁开眼,床的另一侧总是空的。
也不全是噩梦,偶尔能梦到自己挽回她,喜悦不过一瞬,睁眼就失去,失去再失去。睡觉反成折磨。
时至今日,陈泽瑞心里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怕是假的,从背后拥抱她,哑着声音恳求,&ot;溪溪,别再离开我了。&ot;
&ot;以前是我不好,太笨太迟钝太自以为是,蠢笨得让你失望。再信我一次,这些我都会改的。&ot;
岑溪能感觉到他话里的真心。
他如此诚恳,眼下的又氛围太过煽情,惹得她眼眶微热,有点想哭。
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环住自己的手臂,算是安抚。
多说无益,时间会证明一切,好的坏的,都是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