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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她的东西,她日常的伙食、用度,你都是怎么安排的?”阮棠怀疑的盯着袁妈。
倪韵诗恶毒可恶,所以她心底咒骂的人,一定得罪过她。
而袁妈,是当初阮棠母亲还在世时,亲自选进来的管家,哪怕后来恶父当家,她也周密管理,没有被替换掉。
袁妈看出阮棠的怀疑,连忙拿出家里的帐本。
似是因为倪韵诗的存在特殊,给她置办东西时,所有帐目都单独的列了出来,就连购物小票都夹在里面。
阮棠眉头蹙起:如果不是袁妈抢了东西,倪韵诗为什么会有如此浓烈的敌意?
“倪小姐的东西是我采买的,但用品布置和饮食製作,一般是家里的两个佣人和厨子负责的。”袁妈解释。
阮棠蹙眉起身,手里拿着帐本,直接往厨房而去。
时至傍晚。
厨房里,厨娘正在准备晚饭,见阮棠进来立刻问好。阮棠却置若罔闻,直接到了冰箱前,拉开了双开门。
每日家里的食材都是按人头采买烹饪的,如果倪韵诗没有饭吃,那她的餐饮一定还在冰箱里。
果然,阮棠扒开最外层的食材,就见后面有两个打包盒,正是中午原本该端给倪韵诗的午餐!
“这个……倪小姐中午不愿意吃,所以我就先打包放在这儿,等倪小姐醒了再吃。”厨子连忙解释。
这话,阮棠这半年来听过许多次,但今天她才发觉这是谎言。
如果厨子真的按时去送饭,怎么会没发现她人在高烧?
无视厨子的理由,阮棠又问跟来的袁妈:“今天轮班的佣人呢?她上班的时候,私人物品放在什么地方?”
“一楼左手边的小客房。”
袁妈回应,阮棠又一次抬步。
轮班打扫卫生的佣人,此时正在小客房里摸鱼,阮棠一进来,她慌忙起身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但阮棠依旧眼尖发现,那是一隻名牌包。
“倪小姐的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袁妈厉声质问。
当然是抢过来倒二手卖钱的,但这种事情怎么能亲口承认?
眼见佣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阮棠心底恍然:原来不仅是自己,所有人,都在因为自己的性情,放肆的欺负她!
没有意料中施暴的快意,反倒是怒焰不断灼烧着,几乎令阮棠窒息。
倪韵诗可恶,但身为前世的受害人,她还没对她用极刑,这些外人怎么敢!
“袁妈,报警。家里失窃的财物走法律程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阮棠吩咐发落。
佣人顿慌,几乎就要跪下哀求:“阮小姐!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我这是初犯,我现在就去给倪小姐道歉!我现在就把包还给她……”
阮棠懒再理会,袁妈也已经拿出手机报警。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红蓝辉映的闪光灯停在别墅门口。
厨子、和两个佣人都被挂上手铐带走。
原是这三个人联合起来,以袁妈的名头,去抢夺倪韵诗的东西倒卖换钱。
闹剧结束,门厅回落入安静。
“厨师和钟点工我明天就会重新安排妥当。倪小姐的事我会更盯紧些,不会再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了。”
袁妈汇报完工作安排,阮棠只是点头,没有过多回应。
她打量着阮棠的神情,又小心开口:“小姐,要不把倪小姐放出来吧?”
“什么?”阮棠眉头顿紧。
“倪小姐也被关了半年了,她当初赶您出门的惩罚也算够了。”袁妈好心劝言。
阮棠拍案冷笑:“够?你知不知她……”
话到一半又止住。
倪韵诗雇人在海外刺杀自己的事情,这一世没有发生。
她在外人眼里,的确无辜。而自己则与发疯无异。
“小姐,倪小姐赶您出门,说不定是另有隐情,您眼下都回来了,为什么不和她好好谈……”
“够了!再多嘴你也不用再在这里待!”阮棠怒如猫儿炸毛。
袁妈看着自己长大,算半个长辈,所以她才信任。
如果袁妈胳膊肘往外拐,那的确不用多留。
“小姐,您就算不能放过别人,也得放过您自己,”袁妈不畏仍劝,“您要是真不想她好过,何必今天大费周折?”
“因为她是我的仇人!我当然要亲手处理!”阮棠理直气壮。
没错,这一世她就是要报前世的仇!她就是要亲眼看着倪韵诗生不如死!她要听到她的心声也凄厉惨叫!
愈想,阮棠胸口起伏愈烈。
忽而,视线余光瞥到一旁架子上放着的首饰盒,里面是那副纯金的手脚镣铐。
阮棠恶从心底来,反手一指:“去,把那个按克数,全都换成金豆子,让她给我数,报上数目不对,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心动吟唱
对常人而言,数数可比戴镣铐更磨人,更何况是病人。
袁妈还想劝,阮棠执意,她无奈只能照做。
时间推移,天幕上玄色吞了霞红,愈渐深邃。
床上是新置办的柔软枕被,阮棠却觉绵里藏针,翻来覆去终于是起身,往地下室去。
“2034。”
“2035。”
“2036……”
刚推开门,就听见轻轻的数数声。同时,心声也在耳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