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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有啊,有好好吃。”
“那还这么瘦。”
“我会多吃点的,真的。”
林恃:“……”
舒泉在陈幻面前是不是太乖了一点?
而且这两人对起话来,自带一层看不见但存在感极强的屏障。
林恃这个“外人”被隔绝在外,根本插不了嘴。
林恃握着酒杯都忘了喝酒。
而且,舒泉性格是软,但也没现在这么软。
舒泉紧张起来什么样,她知道。
在众人面前发言或者演讲的时候,她的确会紧张。
但她会掩饰自己的紧张,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又专业。
《奇幻公路》这个项目林恃去现场看过两回,舒泉作为项目负责人协调、调度都算到位。有人磨洋工耽误进度,她还会提出批评。她成长得很快。
怎么到了陈幻面前,紧张成这样?
林恃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不对。
不是单纯的紧张,而是顺从。
舒泉特别顺从陈幻。
她知道陈幻的喜好,点酒又倒酒,还买了陈幻喜欢的零食。
舒泉:“恃总,你想吃点什么?”
林恃:“……我不喜欢吃零食。”
舒泉:“哦,好的。”
酒吧渐渐热闹起来,人一多,服务员又照顾不过来,舒泉亲自去跑了一趟,把零食拿回来,放到陈幻面前。
舒泉已经非常主动又周到地照顾所有人了。
可面对林恃的时候,那份客气又生疏的态度会被当事人轻易察觉。
舒泉了解陈幻的所有口味,但不知道林恃的。
她跟林恃还处于半生不熟的关系。
这份半生不熟,让林恃不爽。
可有什么办法,人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
她呢?和舒泉认识还不到半年。
林恃面无表情地喝闷酒。
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ktv玩的那晚,舒泉说自己初恋不是商初。
林恃看向陈幻。
懂了,这才是初恋。
……
通常情况下,那根小羽毛出现在裴醒的梦境时,是在天空中飘荡着。
裴醒站在地上,或者干脆躺平在地上看着它。
它永远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舞,裴醒能记下它所有丝状羽枝被风吹拂时的变化。
只要能看到它,即便只是遥远地眺望,裴醒都觉得心满意足。
但今天,小羽毛降落了。
小羽毛落下,变成毛毯般的一大片,盖在裴醒身上。
好舒服。
裴醒翻了个身,用力抱着它。
柔软温暖的感觉贴着她的肌肤,噩梦在周围虎视眈眈,却没能进犯。
小羽毛居然守护了她的睡眠。
……
裴醒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窗外的夕阳。
夕阳将一大朵云染上了血红,斜斜地切割着天际,将天空撕成了两种不同的颜色。
以前她只要一回到家,就会将窗帘拉上。
无论春秋,不管晴雨,一贯如此。
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夕阳。
没想到,挺好看的。
易织年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身上染了橘红,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仔细地阅读。
她优雅地翘着腿,前后轻轻摇摆着。
书籍的名字叫《噩梦》。
作者名为“混沌”。
推荐语里写,这是一本恐怖小说。
小说里的主角能够看见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颜色,而他们的声音也会变得具象化。
有些像刀,有些像针,有些是子弹,能够轻易伤害主角。
易织年看得入迷,却不觉得恐怖。
这本书就像有种特殊的魔力,吸引着她不断往下翻。
要不是发现裴醒醒了,她可能会一口气将这本300多页的小说看完。
裴醒没戴眼镜,看窗外的夕阳是一整片的色块,看易织年轮廓也模模糊糊的。
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以至于醒来时,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眼镜放在哪儿。
“你怎么还在啊……易织年。”
裴醒的声音恢復了不少,喉咙也不再像刀割一样痛,只是还有点没力气。
易织年将书放到一旁,说:“裴老师,你怎么一醒来就要赶我走?来,测一□□温。”
裴醒翻了个身,靠近床边。
易织年拿体温枪“滴”了一下,像位沉稳的大夫看着显示屏说:“嗯,已经降到37度了。裴老师,我这哪是送鸡粥啊,是给你送退烧的灵丹妙药来了。求求了,体温不要再反弹。”
裴醒说:“我的眼镜呢?”
易织年帮她把眼镜拿来,“裴老师你近视多少度?”
“五百度。”
“那摘了眼镜等于半瞎了。小时候学习太用功了么?”
裴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一瞬间卡顿,随后淡笑道:
“可不么,成天被摁在书桌前学,刷题没刷到两眼发黑不许睡觉。”
易织年不信,“我可知道裴老师是上少年班的天才,天才不都是上课睡觉下课了疯玩,在书桌前刷题的都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易织年尬聊的本事高超,就算硬聊也能聊出别开生面的气氛。
说着说着,易织年好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