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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肆从容不迫的下了马车,接受慕舒阳和前越文臣,以及城楼上冯尧的叩拜。
就连慕挽辞都是被她亲自请出来的。
因为她对慕挽辞越是如此,这些人才会越坐不住。
江肆远道而来,按礼数,慕舒阳定然是要举办宫宴,接风洗尘。
果然一踏入皇宫之后,慕舒阳便开口说道:“陛下一路辛苦,沐浴休息片刻,臣会在傍晚过后派人去请您和殿下。”
说是请,慕舒阳却没有几分尊重。
既然是要演戏,江肆自然是要装到底,她拉着慕挽辞的手一直没松开,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指尖微凉,还有薄汗。
她在紧张。
但她的那张脸,却与之相反,淡定如常。
阿越和阿梧也分别跟在自己和慕挽辞的身侧,慕舒阳说完话便把视线放在了她们两个的身上。
“没想到殿下竟然为陛下诞下双生子,实乃大喜,也是前越与北靖国之福啊。”
她意有所指,江肆努力当做听出来却不加理会的样子,抬手拉着阿越的手拽到自己的身前来。
阿越是被蓝钰想了办法才能够清醒这么久的,她不该离自己如此近,但如今的情况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两人孩子都被江肆拽到了身边去,她沉着脸训斥道:“这两个孩子是我江氏血脉,可与前越没多大的关系,慕舒阳…可是在上京久了,让你连尊卑都不知了?”
慕舒阳脸色一僵,缓过来的时候目光已经放在了慕挽辞的身上,笑吟吟的说着:“陛下哪里的话?殿下到底也是我的皇长姐,越国虽破,但我们这些慕氏皇族的人,也是该珍惜自家血脉的才是。”
“陛下,您觉得臣说的可是在理?”
慕舒阳料定了江肆此行的目的,竞也完全不避讳,越国破之,早就应该不存在什么慕氏皇族的人了。
这是大不敬,可又知道江肆如今不能怪罪她什么。
“朕的孩子,自然尊贵。”
江肆也跟着打马虎眼,而后便是赶人:“平津王,朕该休息了。”
慕舒阳没有眼力是故意为之,江肆说出这话的时候,也像是才醒悟似的:“瞧我这记性,方才还说陛下与皇姐舟车劳顿。”
不久前还是长公主殿下,几句话下来便喊了如此亲昵的皇姐。
江肆面色不虞,看着她表现,慕挽辞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进到宫中之后,留在江肆身边的只有乌泰和几个亲卫还有蓝钰,只是慕舒阳有意把人分开,这会儿在殿中的只有她们几人,文臣们也早就遣散了。
“陛下与皇姐入宫,本该入住承裕宫,或者是到皇姐的清漪殿,可前几日遭了雨,这两处都在修缮,便只能委屈先住在景苑当中了。”
景苑,乃是距离御花园不远的宫殿,先帝在世时便空着没人住,慕泽晟便改成玩乐看戏的园子,这会儿让她们住过去,敷衍之意明显。
慕挽辞微微有些不悦,江肆却还是没什么反应。
似乎住在哪里,完全不在意似的。
由慕舒阳带领,几人到了景苑门口,此处倒也富丽堂皇,只是因为慕泽晟从前的所为,显得此地极其轻浮。
把几人送到景苑,慕舒阳便先离开,江肆则四处打量这里,小声嘟囔了一句:“慕泽晟,还真是会享受啊。”
这景苑当中,戏台,赛马,斗兽,一应俱全,就连她们如今在的寝殿中的床榻,都比寻常的要多了那么一丝不雅。
帷幔若梦似幻,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住所。
因为是自己亲弟,慕挽辞的脸色自然算不得好看,可她看着江肆如此随意的样子,却也忍不住瞥眉。
江肆如此的缘由慕挽辞暂且还不完全得知,倒也清楚,她不是一个会屈居他人之下的人,而且更不会屈居在慕舒阳之下。
而慕挽辞见她不悦的眼神,和微微勾起的唇角,便知道自己没猜错。
只是江肆不想与她说,她便当做不知道,如此,她才能尽力的配合江肆。
看了好一会儿,江肆才想起来殿中的三人,走到了阿越和阿梧的身边,阿越还迷迷糊糊的,阿梧却是长大了眼睛看她:“阿梧,你先照顾好姐姐,我与你阿娘有些话说。”
“好。”阿梧乖乖点头,带着阿越走到了内间。
江肆才回头去与慕挽辞说话。
不过不是解慕挽辞之惑,而是先问她:“对上京别苑,你知道多少?”
此处曾是禁地,如今却也没什么,慕挽便大方谈起:“那里在二十年前便被我的父皇封锁,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可踏入。”
“所以,真如外界所说,是为祭奠?”
慕挽辞点头:“是,不过…其实也都是祭奠一些旧物,我父皇舍不得母后离去,便以此纪念,就连我…都没去过。”
“那我若说,现下有人在,你会如何想?”
“谁?”
“陶遵,西陲王时不时也会去,还有…慕泽晟也在那里。”
若是只有慕泽晟在,慕挽辞听闻的时候可能会好一些,但一提到陶遵也在,她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