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页
很显然,是慕挽辞主动…
离开景苑,蓝韶便把侍卫打发到清漪殿那边,阿越和阿梧则被知渺和卫念带去了大政殿。
门口不远处,就只有她和蓝钰守着。
蓝钰毫不顾忌形象,蹲在了景苑对面的墙角上,杵着下巴望天。
蓝韶看了她一会儿,也蹲了过去。
蓝钰侧目看她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看天。
“你之前…”蓝韶开口,又看着蓝钰侧脸,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蓝钰觉得乏了回头问她刚才要说什么。
蓝韶支吾了两声没说什么,倒是头靠在墙上,开始说起自己的往事。
“其实,我自小是跟着师父一起长大的,到了六岁才回到阿母的身边。”
“然后呢?”蓝钰歪着头问她,似乎也清楚,她这只是铺垫一般,蓝韶也不绕圈子了,直言道:“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回到阿母身边三年后,但那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西陲王府,也不知道…你本该姓蓝。”
“西门家的崛起,受到最大衝击的要属西钥氏一族,剩下的唯二两人便是你我的母亲,阿母在世时,不常说起这些,只是在见到你的那晚说起了,只是还未说完,就被西门军围在了破庙里,阿母让我逃走,说她会回来找我,可至今她也没回来过。”
“我只知道,当年表姨母对我师父情根深种,是后来在北境时无意间翻找医书时看到了她和表姨母的书信,我才猜测西钥枫,或许就是你。”
“在西陲寻找江肆之前,我一直在簇城寻找你的踪迹,我听闻你逃出去的时候路过此地,却找遍了附近的城池也找不到你的踪影。”
“在你心里,江肆重要。”蓝钰突然插言道,蓝韶转头看她,也不否认,隻轻声的说:“她在西陲边塞的战场上,救过我的命。”
“我知道。”
“所以,我就算曾经怨恨过你,也只是一时的,那时谁的处境都不好过,知道你找过我…”
“就够了。”
蓝钰突然明媚的笑了笑,蓝韶看的有些晃神,心中憋闷许久的那口气像是出去了,又像是没有。
直到蓝钰轻轻的靠在她的肩头,隐忍带着哭腔的说:“其实,我更怕没人记得…我。”
“蓝钰…”蓝韶也有些哽咽,抬手轻拍着蓝钰的肩头,好一会儿蓝钰才收敛了情绪抬头问她:“那在幸城,你就没怀疑过吗?”
“没有…我以为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当时阿母留我在门外看守,我一点都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后来又…”
蓝韶其实是懊悔,自责的,甚至觉得自己所学只能有时也很无用,亲近之人不可追查。
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些。
“不知者不罪,再说了,这些也不过是命吧。”
“反正一切,也都过去了。”
被蓝钰反过来安慰,蓝韶更觉得心中难受,眼圈泛着红,蓝钰有些受不得她这样,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头,似嘲笑的说:“多大个人了,还哭哭唧唧的。”
她说完又觉得没脸,因为刚刚先哭的那个人好像是她。
便扬长而去,不愿再和蓝韶回忆往昔。
但蓝韶却想着方才在殿外,蓝钰说起那些事的时候,语气自如放松,丝毫没有羞怯之意。
她和自己不同,明明是个坤泽,却…
“蓝钰,我还有事想要问你。”蓝韶拉住她的手,有些衝动的开口,而蓝钰一回头说:“你问。”
蓝韶瞬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了。
这种事情,谁让会愿意说呢?
她只能问:“你如今,不是坤泽了吗?”
纯属没话找话,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亲密,但足以让一个干元看出来她是不是坤泽。
蓝钰知道,蓝韶是拐着弯的想要问她过去的经历。
但太过难以启齿,她不想细说。
“不是了,很早就不是了,我亲手挖掉了腺体。”
挖掉腺体…
那该是多么痛啊?
可她却犹如说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来,让蓝韶眼里泛起了泪花。
蓝钰也不自在,可她不想一起困在悲伤的情绪当中,便拉着蓝韶走:“陪我…去製毒吧?这么多年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你切磋切磋。”
“我们互相下毒,看谁能先解的了。”
被拽在后面的蓝韶下意识的就想说,肯定是你。
可这样一来又无趣的很,便任由她拉着走,泪花消失,反而是噙着笑说:“那我可不会放水的。”
“谁要你放水?我製毒或许还会不如你,但解毒嘛…你可能不是对手。”
想要製毒必然要去找药草,但是太医院距离景苑太远,她们隻好一趟一趟的般过来,景苑去往清漪殿的岔路口上,开始比拚。
本就过了傍晚,天黑的快,蓝韶又喊来蓝月为她们掌灯,顺便看管着景苑里面的情况,怕她们製毒太过入神,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两人大人这么无趣,蓝月又不能忤逆,毕竟一个是她的师父,一个是她的师叔。
她隻好提着灯笼,盯着景苑的侧门看。
年纪尚小,她哪里会懂得这些那些,师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