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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一噎,摆着臭脸:“不需要!”
洲渚又假意给杜嘉娘,后者没跟她客气,厚着脸皮接了,还仰头啜了好大一口。
椰子的汁水没有椰青的汁水甜,但炎炎夏日,喝上一大口还是非常解暑的,杜嘉娘喝完后,浑身舒坦,感觉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梁氏:“……”
说好的一起面对,你怎先投了敌?!
洲渚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们想让她给自家人做糕点,你们倒是拿出做糕点的材料来呀?自己把持着财政大权,一分一毫都要斤斤计较,多花一分钱就跟要你们命似的。不舍得花钱,还想吃好吃的,脸怎么这么大?
不仅如此,连人家的嫁妆和给人家的聘礼都想方设法地讨要回来。我找她帮忙做糕点,好歹让她带一半回去,你们倒好,嘴里吃着她带回去的糕点,心里编造着她偷人的坏话?哪有你们这么做人的哟!”
梁氏一张脸激得通红,她瞪着杜三嫂和杜佳云,将聘礼讨要回来这事太丢人了,传出来肯定有损杜家的名声。她们身为杜家人,怎么能在外人面前揭杜家的短呢?
杜三嫂眸光微闪,她可没告诉过洲渚,洲渚是怎么知道的?
杜佳云瞪大了眼睛,原以为让正当年轻的三嫂守寡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把给出去的聘礼收回来?这家人还要脸不?
洲渚道:“你别看她们,不是她们说的。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干得出那些事,就肯定会传到邻里的耳中,你们干山村谁不知道?”
“这是我们杜家的家事!”梁氏觉得十分丢脸,这事是她们杜家理亏,她也没好意思在洲渚这儿多待,便与杜嘉娘拉着杜三嫂,强行将她带回了杜家。
杜佳云没法阻拦,追出去一段路后,才愁眉苦脸地回来,问道:“阿洲姐姐,现在可怎么办?”
洲渚道:“我若是你三嫂,我便拿嫁妆去开一家铺子。依照律令,这嫁妆是属于自己的,用自己的嫁妆置办的田产、店铺,也仍属于自己,便是夫家也不能轻易夺了去。而且怕夫家来闹,便找几个凶恶点的伙计,谁来闹便揍谁。”
杜佳云道:“三嫂在这儿无依无靠,只怕靠她一个人守不住。”
突然,她想到了,糖寮可以合资开办,那铺子是不是也能合伙开呢?
洲渚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道:“开铺子只是你的想法,未必是她的想法,她要是也有这想法,那就该自己来找我说。其次,她得自己立起来,要是事事靠我,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她还能守住那铺子吗?”
她这话恰巧被回来的池不故听了去,只见池不故的脸色微变,问:“阿渚,你为何要说自己不在了?”
过继
洲渚废了很大的口舌才将池不故给哄住。
对此习以为常的杜佳云心里隻记挂着她们未完成的事业, 她看着一堆椰子发愁:“三嫂回家了,我们怎么办?”
“只能再辛苦一下你们了。”洲渚道。
杜佳云的脸上的神情垮了,让她来, 只会浪费材料,这些可都是钱, 黄橙橙的铜钱!
她不太甘心让自家三嫂就这么回去了,倒不是因为没人帮她干活, 她才想自私地留下三嫂,而是杜三嫂在杜家的时候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干着最脏最累的活,然后永远是最后一个上桌吃饭的, 只有在夏馆研究製作糕点的日子,她的脸上才会洋溢着笑容, 才会有说不完的话题, 才像个鲜活的人。
第二天, 杜佳云又跑回杜家, 然后险些没被杜段给赶出来:“你还回来做什么?那夏馆才是你的家, 池不故才是你的父母,我们还有关系吗?”
这两年他算是看清了, 杜佳云前十五年的人生里一直被冯佑民、梁姻养着, 跟他毫无父女之情, 而这两年又一直在夏馆,被池不故与洲渚这两个离经叛道、不守妇道的坏女人影响, 心中无父无母,就算她的骨子里留着他的血液, 也绝对不会乖乖地当他的女儿,受他支配。既然如此, 他为什么还要顾念他们的骨肉之情?
无奈之下,杜佳云隻好去找自己的姨父姨母,希望他们能帮忙说服她的爹娘。
冯佑民与梁姻靠着当中间商而大赚了一笔后,决定将这份事业好好经营下去,他们考虑到洲渚今年的蔗田翻了一倍,糖的产量必然会增加,光靠他们两个有些忙不过来,于是收了两个学徒回来帮忙。
冯佑民被杜佳云请来的时候,就把两个学徒带了出来见世面,杜家人一看,冯佑民衣鲜亮丽,驾着马车,还有两个仆役(学徒),来势汹汹,不像当初那么好招惹了。对上他,杜家人的气势立马就弱了三分。
“连襟来干什么?”杜段问。
冯佑民其实不想干涉杜家的家事,但被杜佳云央求着,就心软了。
当然,他考虑的更多是给杜段和杜佳云说和,缓和一下他们父女的矛盾,将来杜佳云到了说亲的年纪,杜段才能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
至于杜三嫂的事,他一个大男人,贸然提及对方,只怕会影响彼此的名声,所以还是等杜佳云自己来说吧!
冯佑民一番劝解,杜佳云则趁他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力,跑去找杜三嫂。她开门见山:“三嫂,你与我说真心话,你想结束这样的日子吗?你想不想开糕饼铺,做你想做的事?”